那铁条红得发亮,宛如一条燃烧的赤蛇。他对着监工扯着嗓子嘶吼:“这铁水温度不够,根本铸不出能抵挡石弹的盾牌!” 然而,他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就被突然响起的铜铃声硬生生打断。刹那间,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投向远方。只见又一轮石弹破空而来,那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带着令人牙酸的尖啸,仿若死神的召唤,叫人心惊胆战。
白起蹲在被焚毁的投石机残骸旁,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他伸手捡起半截扭曲的青铜轴,这青铜轴经战火洗礼,金属表面布满细密裂纹,恰似老人脸上岁月刻下的沧桑皱纹。白起凝视着青铜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后猛地将其扔向冶铁炉。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 一声落入炉中,溅起一片火星。他迅速转身,对着身旁的军丞冷冷说道:“去把墨家降卒的舌头割了,以免他们把机关术再传给赵军。再抓二十个赵国流民,让他们在营地外围挖掘防石壕,壕沟里灌满粪水。” 军丞听闻,心中一凛,虽对这般残忍的命令感到不忍,但在白起威严的目光下,也只能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
当赵军的连弩车开始第三轮齐射时,白起正独自专注地用兽皮擦拭染血的战甲。战甲上的血迹已然干涸,呈现出暗红色,仿若一朵朵盛开在战场上的诡异花朵。箭矢穿透营帐的声音尖锐急促,如同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白起猛地扯下一块布条,迅速塞进耳孔,试图隔绝这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就在这时,军丞举着断成两截的令旗,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令旗上的 “秦” 字已被战火无情烧得只剩个边角,勉强能辨认出曾经的威严。“将军!东侧防线的竹制箭楼全塌了!” 军丞大声禀报,声音中带着绝望与无助。白起面色平静,将布条塞进嘴里紧紧咬住,继续不紧不慢地往甲片缝隙里填塞浸油的麻絮,动作沉稳熟练,仿佛外界的战火纷飞都与他无关,此刻他只专注于守护自己的战甲,守护秦军的防线。
深夜,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刮过秦军营地。营地中亮起三十盏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仿若随时都会熄灭,却又顽强地坚守着这片黑暗。白起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塔上,身影挺拔,犹如一座巍峨山峰。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工匠们将巨大的牛皮伞盖安装在营帐顶部。伞骨是用三指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