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军丞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被战火熏烤得焦黑的舆图,上面的标记虽有些模糊,但大致的山川地势、兵力部署仍清晰可辨。军丞语气谨慎地说道:“赵括将主力撤往鹰嘴崖,那里有三道天险,地势极为险要……” 话还未说完,白起脸色骤变,猛地将手中酒囊朝着画满标记的岩壁砸去。酒囊破裂,酒水四溅,混着岩壁上的泥浆缓缓淌下。白起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传令王龁,不惜一切代价抢占东侧制高点。告诉弩手,把箭矢淬上巴豆汁,我要让赵军那些伤员痛不欲生,拖垮他们整个营地!”
鹰嘴崖下,赵括咬着牙,用粗糙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住仍在渗血的右臂,动作麻利却难掩疲惫。随后,他顺手抓起半块烧焦的竹简,紧紧握住,仿若那是他此刻最为得力的指挥棒。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秦军投石机发动的轰鸣声,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若天边滚滚而来的雷声,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赵括听到这声响,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突然伸手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上三道触目惊心的陈年伤疤,那伤疤扭曲蜿蜒,仿佛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趴在他的胸口。赵括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诸位!当年我随父抗秦,就在这丹水河畔,险些丢了半条命!” 他的吼声混着呼啸而过的山风,好似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每一个士卒的心底,震得士卒们手中紧握的戈矛都微微发颤。赵括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满是疲惫与恐惧的面庞,接着吼道:“今日,后退是死,战死亦是死 —— 但要死,也绝不能死在秦人那肮脏的刀下,老子绝不甘心!” 士卒们听着主将的这番话,原本黯淡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一丝火焰,那是不甘与愤怒交织的火焰,在这绝境中,悄然蔓延,越来越旺。
第一波秦军如汹涌潮水般疯狂冲到崖下,他们脸上带着狰狞杀意,高举兵器,妄图一举攻克这最后的防线。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恐怖的 “火雨”。墨家特制的熔炉从崖壁缓缓倾斜探出,炉口大开,滚烫的铁水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赤蛇,顺着预先挖好的壕沟,以极快的速度汹涌流淌而下。只一瞬间,二十余名冲在最前面的先锋兵便被铁水吞没,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高温瞬间融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和浓烈的血腥味。赵括踩着滚烫得几乎能将鞋底融化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