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地滑入冰冷刺骨的河水。河水瞬间没过他们身躯,冻得众人牙关打颤,可军令如山,没有一人发出丝毫声响。
为首的黥面汉子,口中紧咬匕首,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白起的命令:“点火者赏百金,被俘者诛九族!” 这关乎生死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击在众人的心间。他们借着夜色掩护,艰难地朝着赵军后营靠近。当终于摸到赵军后营栅栏时,营内鼾声如雷,仅有几个哨兵,倚着旗杆,醉意朦胧,眼神迷离,对即将降临的危机浑然不觉。
黥面汉子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浸透桐油的麻布奋力抛向草料场。刹那间,火舌蹿起,如狰狞巨兽,瞬间吞没整座营帐。火势迅速蔓延,草料场眨眼间陷入一片火海,滚滚热浪扑面而来。黥面汉子抹去脸上被烟灰熏染的污渍,对着暗处短促有力地吹了声口哨 ——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中军大帐内,白起听着更夫报时,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了盏酒。酒液入喉,辛辣之感瞬间在腹中散开,他望着案头赵括的画像,轻声呢喃:“马服子,且看你能接我几招。” 言罢,猛地将手中酒盏狠狠摔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全军出击!传我命令,告知蒙骜,务必将南岸赵军防线撕成碎片,片甲不留!” 白起一声令下,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营帐,震得帐内众人耳膜生疼。
牛角号声瞬间划破夜空,尖锐刺耳,紧接着,秦军的战鼓声震得地面都为之颤抖。白起负手立于帐外,目光如炬,看着己方火把仿若一条蜿蜒游动的火龙,朝着赵军营地汹涌扑去,神色平静得如同在观赏一场早已编排好的精彩演出。
赵军营地内,赵括手持染血剑柄,望着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秦军,面色凝重如铁。原本用以抵御正面进攻的强弩,此刻因角度限制,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宛如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
“让胡骑即刻绕到秦军侧翼,发动突袭!快!” 赵括转头,对着身旁偏将大声吼道。然而,话音未落,一支流矢裹挟着劲风,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噗” 的一声,深深钉入身后的了望塔。塔上的哨兵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落,重重砸在一辆正在匆忙集结的弩车上,瞬间将弩车砸得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