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青砖突然变得透明如冰面,映出下方倒悬的送葬队伍。纸钱纷飞间,老罗的桃木剑鞘重重磕在他尾椎骨:\"想被做成引魂幡就继续抖!\"
三人踏着虚实交错的回廊,足底传来粘腻触感。徐小云低头险些惊叫——那些看似祥云纹的地毯,实则是无数交缠的赤练蛇皮。正当她踩到蛇眼凸起的鳞片时,转角猝然撞来团暗红雾霭。
\"姑娘恕罪\"
丫鬟扶住徐小云的胳膊,十指如冰锥刺入血肉。她颈项处的珍珠项链簌簌作响,细看每颗珍珠里都封着只蜷缩的婴灵。最骇人的是那张敷着铅粉的脸——随着道歉声,面皮正片片剥落,露出内里蠕动的黑色符虫。
待那抹鬼影飘远,陈亮摊开汗湿的掌心:方才相撞时,丫鬟塞来的合婚庚帖上,赫然用血写着他们三人的生辰八字。老罗突然掐诀烧了帖子,灰烬里传出婴孩啼哭,在漫天红绸间荡出涟漪般的回声。
徐小云看着丫鬟远去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不安:“这丫鬟也怪怪的。”她的声音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贱人误我!\"老罗反手甩出三枚镇魂钉,徐小云鬓间珠花应声炸裂,飞溅的珍珠里竟藏着磷火。她捂着渗血的耳垂踉跄后退,绣鞋踩碎满地婴灵幻影,却借着陈亮搀扶的姿势,将半截断甲戳进他掌心——那是能破咒的犀角粉。
寅时的梆子声撕裂凝滞的夜,陈亮倚着廊柱的口水早已冻成冰棱。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时,整座胡府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咔嗒声。两支送亲队伍从地砖裂缝中升起,轿帘上绣着的不是鸳鸯,而是百子鬼母噬婴图。
\"娘子跨火盆——\"
纸扎媒婆的腮红晕成两滩血渍,十六个轿夫踩着禹步,肩头纸钱随动作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森森白骨。最骇人的是东边轿帘无风自动时,隐约露出半截青玉色的衣角;而西边轿中传来的,分明是老罗腰间铜铃的声响。
徐小云掐破掌心才忍住惊叫,她分明看见两顶花轿的投影在晨光中交叠成棺椁形状。陈亮裤脚不知何时缠上了冥婚用的五色线,正顺着血脉往心口爬,每寸移动都带起钻心蚀骨的阴寒。
……
廊下纸灯笼突然齐齐转轴,将宁识青玉色的脖颈烙出暗红咒印。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