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压缩\"下的后现代体验。
二、非人化凝视:机械时代的抒情困境
诗歌第二节出现的\"非人嘅机器人\",在看似突兀的转折中实则有严密的内在逻辑。从\"联合国\"到\"机器人\"的意象跳跃,暗合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的预警:当技术理性渗透至社会肌理,人类正面临灵光消逝的危机。诗人用\"呵呵\"这个在粤语中兼具苦笑与反讽意味的语气词作引,将读者的视线从宏观政治空间引向微观技术伦理,这种视角切换具有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的戏剧性力量。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诗中双重凝视的建构。诗人既是街头景观的观察者(\"睇睇\"),又是被机械文明凝视的对象。这种双向凝视关系令人想起拉康的镜像理论——在技术支配的时代,人类正在失去自我确认的象征界坐标。诗中\"频扑\"(忙碌)的众生与\"非人\"的机器人构成诡异的对称,暗示着马克思所言\"劳动异化\"在智能时代的新形态。树科用粤语口语\"噈似\"(就像)连接两个看似不相关的意象,这种方言逻辑恰恰打破了标准汉语的理性秩序,为技术批判提供了更富弹性的表达空间。
从文学传统看,这种对机械文明的警惕可追溯至郭沫若《女神》中对\"摩托车前的明灯\"的礼赞与惶惑,而树科的独特之处在于用方言的肉身性抵抗数字时代的抽象化。当标准汉语日益成为技术官僚的话语工具时,粤语特有的拟声词(\"唉呵呵\")和语气助词(\"嘅咗\")保存着未被完全规训的生命经验。诗人最后以省略号收束全诗,这种未完成状态恰如其分地暗示了技术伦理讨论的开放性,也延续了现代主义诗歌\"以沉默言说\"的传统。
三、方言政治:作为抵抗的诗学
从诗学形式考察,《睇睇十字街头》的粤语书写本身就是一场静默的革命。在普通话作为\"国家语言\"的语境下,方言诗歌如同德勒兹所说的\"少数文学\",通过创造性地\"解辖域化\"来抵抗单一话语霸权。树科选用\"睇睇\"(看看)而非\"观看\"作为诗眼,不仅因前者包含粤语特有的重复修辞,更因其携带着岭南文化特有的世俗烟火气。这种语言选择与诗歌批判的全球化主题形成微妙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