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才,这位落魄的儒生,终究还是留在了榆树沟。
石头给他安排了一间刚建好、还散发着泥土气息的小屋,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第二天,榆树沟,或者说“莫爷保护区”的第一个“学堂”,就这么草草开张了。
地点就在广场旁边的一片空地上,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的台子充当讲台,孩子们自带小木扎或者干脆席地而坐,黑压压地围了一大圈。
孔德才站在那临时的讲台上,看着眼前一张张稚嫩、好奇,或者干脆就是茫然的小脸,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随身的行囊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卷泛黄的竹简,这是他冒着战火抢救出来的仅存家当。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些,“今日起,由我来教导尔等识字明理。吾乃孔德才,尔等可称我为……孔先生。”
“先生……”
“孔先生……”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跟着念,口音各异,调子跑得能飞上天。
孔德才定了定神,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课。
他决定,从最基础的教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不行,太深奥了。
“一、二、三……人、口、手……”
孔德才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最简单的几个字。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这位老先生沉重的一击。
孩子们的基础,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别说认字了,很多孩子连握树枝的姿势都歪歪扭扭。
大部分孩子来自逃难家庭,之前不是在逃亡,就是在为一口吃的挣扎,哪里接触过笔墨纸砚?
而且,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动。
讲了不到一刻钟,下面就开始骚动起来。
有抓耳挠腮的。
有低头玩手指的。
有跟旁边小伙伴挤眉弄眼的。
甚至还有两个胆大的,已经开始在后面用眼神“打架”了。
孔德才耐着性子,一遍遍地重复着简单的字形和发音,试图维持课堂秩序。
可效果……微乎其微。
他讲得口干舌燥,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