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顺着锁骨蔓延,叶片上凝着三千年未干的露水。
沈砚秋的灯笼摔在石阶上,火光溅起的瞬间,他看见云笈被仙障弹飞的身影。她素衣上的血迹不是红色,而是淡紫色,像被揉碎的晚霞,滴在草地上时竟开出碗口大的花,花瓣上流转着朝露的清透、霜华的冷冽、星光的璀璨,每一种都是他曾在药汁里见过的微光。
\"原来你是草,亦是人\"他踉跄着扑向仙障,指甲抠进透明的屏障,却只摸到一片冰凉,\"阿箬说忘川河畔种满远志原来都是你\"他忽然想起那些雨夜,她袖间沾着的不是寻常雨水,而是昆仑山的五更霜;她发间的草茎,正是这药圃里的灵根。
云笈抬眼望他,唇角渗着血珠,却仍弯起笑意。她想告诉他,三千年里,她看过无数凡人的眼泪,唯有他的泪里带着梧桐叶的苦香,像极了阿箬临终前熬的药汤;她想告诉他,远志草的花语不是忘忧,而是\"心有归处,方能远行\";她想告诉他但仙鹤突然长鸣,仙官的玉册重重拍下,金色的符文如锁链般缠上她的四肢。
\"沈郎\"她的声音被雷声撕碎,身形开始崩解成万千光点,每一点都附着在一朵远志花上,\"替我看看人间\"话未说完,光点已如流星雨般四散,有几片飞向沈砚秋,落在他掌心时化作淡紫色的泪痕,另有几片掠过药圃,停在那株三千年未开花的老株上,瞬间让它抽出比月光更皎洁的花瓣。
沈砚秋疯了似的抓住光点,却只握住满手虚无。他看见仙官收了玉册,驾鹤远去前留下一句冷言:\"凡心一动,永坠红尘。云笈,这便是你的劫数。\"而云笈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她蹲在墓碑前为远志除草的模样——温柔,又带着释然的痛楚。
药圃里的异香渐渐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花瓣。沈砚秋拾起一片琉璃色的花瓣,发现上面竟映着云笈的记忆:三千年间,她每日寅时收露,卯时松土,酉时施肥,子时坐在云阶上看人间灯火;她曾为一个丧子的母亲哭了七日,泪水化作药圃里的雾;她曾对着流星许愿,希望远志能遍生人间,解尽百忧
\"原来你守的不是草,是人间的苦。\"他轻声说,将花瓣贴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他发间的梧桐叶终于飘落,掉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