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润区,“南沙参煮的水,该是给肺腑引了股山泉水吧?”
药园深处,老栎树的阴影里,新收的银耳还在竹匾里闪着微光,耳片边缘的褶皱与农妇腰间的红痕形成奇妙的镜像。叶承天望着陶壶中沉浮的南沙参根须,忽然轻笑:“《本草备要》说南沙参‘清而不燥’,正合秋分燥邪‘凉温交争’的特性。您看这根须,在岩壁上专挑背阴处生长,就像您晒柿饼时知道躲老栎树,都是天地教给生灵的自保法。”
当南沙参茶滤入粗陶碗,淡青色的茶汤里漂着几粒桂花,与银耳膜上的露滴相映成趣。农妇喝下时,喉头的燥渴感如晒场迎来第一场夜露,滋滋地冒出润意,腰间的红痕也在银耳的护佑下,渐渐褪去灼痛,化作老栎树阴里的一片清凉。窗外的晒场,竹耙还在翻动金黄的柿饼,却有几片柿皮被风吹入药园,落在南沙参的根须旁,与晨露相触,化出淡淡的甜——那是晒场与药园的又一次对话,是燥气与润意的再一次和解。
暮色漫进医馆时,农妇腰间的银耳膜已化作透明的润痕,像给秋燥的时节添了道无形的护符。叶承天望着药园里的老栎树,树阴下的银耳正凝着新的露滴,南沙参的根须在露水里舒展成肺经图谱,忽然明白,医者手中的草木,原是天地按节气备好的护佑:银耳护的是皮肉之燥,南沙参润的是肺腑之热,连生长的方位、形态、纹理,都暗合着人体的需要。那些在晒场被燥气灼伤的痕迹,终将在这些吸足了秋露的草木里,找到最温柔的疗愈。
药园的夜风掠过银耳的耳片,发出细碎的响,像老栎树在哼着润气的歌。叶承天知道,明日清晨,晒场的竹耙会继续翻动柿饼,而药园的草木自会遵循秋分的节律,在晨露与秋风中,继续谱写护佑人间的诗篇——那些藏在耳片褶皱里的润意、根须纹路中的清肃,从来都是自然写给燥秋的,最温润的护痕之语。
秋分的斜阳给晒架镀上金边时,叶承天已将三串紫苏挂在竹篾间。深紫色的叶片在晚风中轻颤,锯齿边缘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锯齿的弧度与密度,竟与人体气管内壁的纤毛结构分毫不差,每道缺口的间距恰好是一次呼吸时胸廓起伏的幅度,仿佛草木在生长时,早已将人体的呼吸节律刻进了叶片的基因。
“这紫苏长在云台观前的露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