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细碎的响,倒像是草木们在悄悄应和。
药园西北角的老槐投下浓荫,树影落在叶承天肩头,随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当年跟你师公采药,他总说"本草生于天地间,形色气味皆入药"。你看这薏米,秆子中空能通气,棱纹分五合于脾,连开花时都是穗状如星,聚而不散——天地给它的模样,便是给人的药方。\"
阿林忽然注意到师父袖口沾着的薏米秆汁液,正渐渐染出浅褐的印子,像幅天然的草木画。远处石磨转动的吱呀声里,不知谁家新磨的薏米浆正熬得咕嘟作响,混着灶火的气息飘来,竟比春日的新茶更添了几分清润。他忽然懂了,原来这药园里的草木,从来不是孤单的生长——它们承接着节气的轮转,吸纳着风雨的性情,连叶片上的每道纹路,都是天地写给人间的情书。
日头渐渐西斜,薏米穗子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跟即将到来的芒种打招呼。叶承天转身走向药棚,青布鞋踩过沾着草汁的泥路,留下一串带着草木香的脚印。阿林握着那粒薏米站起身,发现籽粒腹沟处的棱纹里,不知何时落了点细碎的阳光,像藏着个小小的、温暖的秘密。
叶承天忽然蹲下身,指尖划过田垄边缘的水洼——那里的薏米比寻常植株矮半寸,茎秆却格外粗壮,叶片宽如婴儿手掌,叶脉间凝着的水珠迟迟不落,倒像是把整片水洼的波光都揉进了青绿里。阿林跟着俯身,鼻尖忽然漫上清冽的水腥气,混着腐叶发酵的微甜,正是前日在河边采菖蒲时闻到的味道。
\"你看这洼地里的薏米,根须都泡在青泥里。\"老人的手指顺着茎秆往下捋,指尖沾着的泥点里露出几丝暗红根须,\"它们日日与浮萍、水芹做伴,吸的是晨露晚潮,承的是梅雨积涝,连籽粒都生得饱满透亮,腹沟处的棱纹浅得像被水冲淡的墨迹。\"他忽然掐下一枚青穗,放在掌心揉开,未熟的薏米竟泛着淡淡的水蓝色,像是把水洼的天光都酿进了壳里,\"这样的薏米,利水之力最是迅猛,就像开闸放水,能把下焦淤积的湿热顺着小便带出去——你记着张猎户的腿肿,昨日给他开的五皮饮里,便该用这水洼里的。\"
师徒二人转身走向坡地高处的旱田,布鞋踩过干燥的红土地,惊起几只蛰伏的蝼蛄。这里的薏米秆子细如竹筷,却挺得笔直,叶片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