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断面,润而不腻,清而不冽,正是天地在暑气未盛时,给人备下的养心妙药。”
竹篮里的稻种忽然发出细碎的响声,原是只山雀啄食时碰动了稻壳。农妇低头抚过篮中种子,指尖掠过稻芒时忽然笑出声:“梦见麦冬开花时,那些小太阳连成串,把田埂都照成了银河,醒来摸胸口,竟真像揣着颗凉丝丝的夜明珠。”她说话时,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肘弯处敷过莲子心膏的皮肤,老茧虽在,却泛着健康的淡红,如同新翻的水田在朝阳下的色泽。
叶承天望着她鬓角沾着的丹参花瓣,忽然想起昨夜煎药时,砂壶里的麦冬与百合曾漂成个“心”形,与此刻麦冬断面的纹路暗合。“土地从不会亏待勤力的人,”他将麦冬块根轻轻放回她掌心,晨露在两人相触的指尖凝成细小的虹,“您看这稻种,颗颗饱满如麦冬块根,是您弯腰千次换来的;而这麦冬的‘心’字,何尝不是天地对耕耘者的回礼?”
药圃深处传来阿林捣药的声响,混着新汲井水的清凉,将丹参的微苦与稻种的草香揉成缕。农妇忽然从竹篮底层取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百合瓣与新晒的麦冬:“照着您说的,在田埂边种了丹参,又留了些麦冬块根——等秋天挖出来,怕是要长成串会发光的小太阳呢。”布包角上绣着的稻穗图案,与她衣襟上的针脚分毫不差,倒像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纹样。
当第一缕阳光漫过药圃竹篱,麦冬断面上的“心”字图案渐渐蒸发,只留下极淡的水痕,却在农妇掌心烙下片清凉的印记。叶承天看着她挎起竹篮走向梯田,草帽里的丹参花序与篮中的稻种在风里轻轻摇晃,忽然明白医者与农人的共通之处:都是在节气的流转里,读懂草木与土地的私语,让每粒种子、每味草药,都成为天地写给人间的情书,以生长的密码,以疗愈的诗行,在勤劳者的掌纹里,续写着生生不息的韵律。
松烟墨在青瓷砚里晕开时,叶承天正对着雕花窗书写医案。晨光斜切过砚台,将墨色染成青黛,笔尖悬在徽宣纸上方,先落“立夏”二字,笔锋微顿,墨点恰好洇在纸纹的竹丝间——那是去年霜降后收的桑皮纸,纤维里还藏着未褪的药香。
“心悸一证,总因心阴受劫于暑火。”笔尖划过“麦冬”二字,他忽然想起昨日切开的块根,断面的“心”形汁液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