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响了五声便戛然而止——那是祖上秘传的“遇仙铃”,唯有撞见有灵之药才会如此。陈老爹解下虎娃染的山桃花红绸,轻轻系在块根“脖颈”处,绸布的纹路与根须的走向自然贴合,像给古老的草木精魂披上了叶承天的青衫。阳光此时恰好移来,在块根“眉心”处投下光斑,竟似医者闭目冥想时的第三只眼,将太行的云雾、药农的足迹、医者的仁心,都收进了这株成形的首乌里。
腐叶堆下传来细不可闻的“滋滋”声,那是块根与红壤的私语。陈老爹忽然看见,块根“脚底”的须根正朝着他鞋底的方向生长,那里还沾着三年前虎娃中毒时的血渍——原来草木的精魂,早已将人间的生死劫难,酿成了年轮里的药香密码。当铜铃再次响起,七声清越的颤音惊起雾中的长尾山雀,鸟羽掠过首乌的七片心叶,将露珠抖落在陈老爹掌心,恍若太行深谷在说:这株与医者同形的首乌,从来不是偶然的奇迹,而是草木与人间,在时光里写下的,最动人的药魂契约。
暴雨中的药魂守护
山洪夜的草木心灯
大暑前夜的太行深谷像被打翻的墨砚,闪电劈开铅云的瞬间,陈老爹看见山洪正从九叠瀑布顶端倾泻而下,如一条裹挟着巨石的黄色巨龙,在密林中撕出震天动地的怒吼。他抱着用油布裹了三层的何首乌刚踏上栈道,碗口粗的圆木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下一刻,栈道在山洪的撞击中如火柴梗般断裂。
岩缝里的陈老爹蜷缩成一团,怀中的何首乌被体温焐得微微发烫,油布外的雨水顺着皱纹流进衣领,却浇不灭他掌心的灼热。铜铃在腰间已哑成铁块,被雨水浸透的铃舌贴着青岩,发出类似虎娃当年中毒时的闷响。他摸了摸块根“掌心”的凹痕,那里竟渗出点浅红,像极了叶承天施针时,为寻准穴位而故意刺破指尖留下的血珠——三年前那个霜降夜,先生的血曾滴在虎娃腿上,如今竟在这深山岩缝里,与草木精魂遥相呼应。
雷声在头顶炸响时,陈老爹听见虎娃的笑声从记忆里飘来。七岁的小孙子趴在他背上,手指戳着腰间的铜铃数节拍:“叮——当啷,是七叶一枝花在跳舞;叮叮当,朱砂根在翻跟斗……”孩子的鼻涕蹭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却让每声铃响都染上了人间的温度。此刻岩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