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麦冬,共同构成了幅流动的《医患共生图》。不知谁带的头,跪坐的百姓们纷纷掏出怀里的小物件——渔家女捧着晒干的灯心草,那是治她水肿的药引;老妇人递上绣着艾草的帕子,边角还缀着当年敷过的艾绒;更有孩童举着片画着蒲公英的树皮,那是叶承天教他辨认草药时留下的启蒙印记。
此时,檐角铜铃忽然应和着内堂传来的《本草歌》轻轻作响,叶承天袖口的茯苓粉被风扬起,与百姓们捧出的草药碎屑在空中相遇,竟在灯笼光里拼出“悬壶济世”的草体——这是草木对医者的回应,是患者对恩人的铭记,更是七十二年医道生涯在时光里酿成的最动人的诗行。当老人扶起最后一位山民,药囊上的朱砂印恰好映在对方胸口,恍若将“大医精诚”四字,永远烙在了每个被治愈的生命里。
叶承天的手掌掠过脚夫结痂的疤痕时,指尖沾着的茯苓粉如晨露般融进砖缝,他抬头望向堂中,只见东侧首座的鎏金烛台正将光芒泼在太医院特使的九蟒官服上。那人身捧的“杏林春暖”玉匾泛着羊脂光泽,四角浅浮雕着董奉赠杏、华佗试药的典故,最妙处是玉匾中央天然的云纹肌理,竟与云台山的轮廓暗合,仿佛天地早将医者仁心刻入玉石。特使腰间的朝珠由茯苓、远志、当归等药材雕刻而成,每颗珠子上的天然纹路都对应着《难经》中的经络走向,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草木清音。
西侧竹席上,青城山主薄玄机子与罗浮山杖藜翁正俯身传看《节气药案》,泛黄的宣纸上,叶承天用朱砂笔勾勒的谷雨公英、霜降熟地等药图活了过来——公英的绒毛似乎在纸页间轻轻颤动,熟地的断面纹理与患者手掌的生命线奇妙重合。玄机子手中的放大镜是用老茶树根雕成,镜片上还沾着片风干的白术皮,他对着“立夏湿困案”上的患者手绘草图惊叹:“看这红胶泥画的艾草根须,竟与《灵枢·根结》篇的足太阴经别完全一致!”杖藜翁则用枯枝在案边沙土上复刻书中的“冬至灸法”,沙粒自动聚成脾经七穴的形状,恰似当年叶承天用艾绒在患者腹上摆出的疗愈图腾。
中庭的青铜火盆里,阿林正带着徒孙们演绎“以绒为针”的家传灸法。九只白瓷盘拼成北斗状,每只盘里的艾绒都经晨露浸润,被精心塑成“寿”字的不同笔锋:“寸”部用向阳坡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