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叶承天医案里的“通补兼施”,让太医院的典籍与山隐的智慧,在鎏金匾额下,在对联墨香中,在药叉神与艾绒的相遇里,织就了幅活的医者群像图。
内堂的青铜铜锣第三声余韵尚未散尽,雕花槅门便“吱呀”洞开,七十二岁的叶承天在八位弟子的簇拥下稳步走出。老人身着洗得泛白的青布长衫,右袖口还沾着新研的茯苓粉,细如轻雪的粉末在灯笼光里浮动,恍若将山中晨雾揉进了衣褶;腰间的牛皮药囊已褪成深褐色,正面“大医精诚”四字因常年摩挲而发亮,朱砂填色的笔画间嵌着细碎的艾绒,那是无数次采药时与草木留下的默契印记。
他刚跨过高门槛,堂前青砖上便“扑通”跪下一片身影。最前排的书生头戴方巾,衣襟上别着半枝干枯的麦冬——正是当年叶承天用“麦门冬汤”从痨病鬼门关拉回他时,亲手插在他鬓间的药引;右侧的山民身着麻布衫,颈间挂着个褪色的锦囊,里面装着治他蛊毒的雷公藤与鸡血藤,此刻正随着他的抽泣轻轻撞击,发出细碎的草木声;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位脚夫,膝盖刚触地,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便露出小腿上蜿蜒的疤痕,淡红色的纹路在灯笼下泛着温润的光,竟与叶承天药囊上“精”字的朱砂笔锋严丝合缝——那是三年前用白鲜皮公英膏日夜敷治,才从溃烂深潭中捞出的新生肌肤。
“先生救我全家性命!”脚夫的声音带着山洪暴发般的哽咽,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惊起的尘埃里还混着未散的茯苓粉,“那年我躺在门板上,烂腿的脓水浸透三床棉被,是您用竹筒接谷雨霖煎药,拿公英绒毛当针引……”他抬起手,掌心还留着当年捣药时被锯齿叶划破的浅疤,此刻正对着叶承天袖口的茯苓粉,仿佛在承接天地草木的疗愈之力。
叶承天忙不迭伸手搀扶,指尖触到山民手臂上的蛊毒青斑时,袖口的茯苓粉恰好落在斑痕中央,竟像给旧伤敷上了层无形的药膜。他望向书生苍白的面容,见对方正将那枝干枯麦冬凑到鼻尖轻嗅,药香混着男儿泪,在晨露未干的空气里织成最动人的疗愈之雾。“快起快起,”老人的嗓音带着炒白术般的温润,“你们身上的疤痕,便是医者最珍贵的寿礼。”
药囊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大医精诚”四字在灯笼下明明灭灭,与脚夫腿上的疤痕、山民颈间的药囊、书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