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后用艾叶煮水擦身。这脾土啊,就像咱们云台山的梯田,得先疏了沟渠,晒了湿气,才能种下新的希望。”说话间,碾钵里的白术已化作细腻的粉末,混着茯苓的淡香,在春日的潮气里扬起一阵浅白的雾,恍惚间竟与窗外茶园的薄雾连成一片,分不清是药气化了湿气,还是湿气正被药香驱散。
云苓块与炒白术:
草木健脾的燥湿术
叶承天掀开西墙根的樟木箱时,松木香气混着泥土的沉郁扑面而来。箱底垫着新晒的桑皮纸,三枚碗口大的“云台茯苓”静静躺着,菌盖表面的云纹在晨光里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是雨水节气前,他亲自在海拔八百尺的黑松坳寻得的老根茯苓,长在背阴的松根褶皱间,吸饱了十二年松脂精华,触手凉润如温玉,指腹轻叩竟有金石之声,那天然生成的褐色纹路蜿蜒交错,恰似人体足太阴脾经的走向图。
“阿林,取立冬那坛麸炒白术。”他话音未落,药童已抱着粗陶罐进来,揭开棉封的刹那,麦麸的焦香混着白术的土腥气蒸腾而起。去年霜降后采的白术根茎,经立冬头场雪后用黄河流域的小麦麸皮炒制,原本苍白的饮片表面裹着细密的金粉,那是麸皮炒至烟尽时留下的焦斑,如同给白术穿上了层暖金色的纱衣。叶承天拈起一片,只见饮片边缘微卷如荷叶,断面黄白相间的放射状纹理清晰可见,指尖轻碾便化作细腻粉砂,“土气最厚者,莫过白术,炒后得火性而土气更纯,正如脾土得温而运化始健。”
煎药的泥炉早已煨好,他却不用檐角接的雨水,转身从檐下悬挂的斑竹串里取下一节竹筒——那是清明前在竹林最高处截取的,内壁还凝着未褪的竹青素,倒出的“雨水露”竟有三捧之多,水质清冽如琉璃,落地无声,正是《茶经》中所言“无根而承天露”的上品。汤锅里腾起细雾时,他捏起半片经三年陈皮泡制的生姜,姜皮上还留着细密的油腺点,在水里舒展如金箔,“陈皮得秋气而属金,生姜通阳化湿,合这承自天露的无根水,方能引苓术入脾经。”
陶制药罐“咕嘟”冒泡时,叶承天将茯苓切成蝉翼薄片——刀过处可见菌丝如银丝牵连,投入水中便似白蝶振翅,云纹在沸水中渐渐舒展,竟与医馆墙上的经络图隐隐重合。白术粉撒入时,水面腾起细雪般的白沫,被生姜的金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