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为用,才让人体内的阴阳,能像这药园的月光与矿脉,在极盛处懂得转化,在枯竭处寻得生机。”
话音未落,颗露珠从石膏表面的孔隙滚落,正巧滴在知母新苗的叶心,发出清越的“叮咚”声。阿林望着那滴融合了石髓与草精的水精,忽然明白:原来草木矿物的药性,从来都是天地在节气流转中写下的注脚——夏至的石膏,是太阳写给人间的凉,冬至的知母,是大地藏起的润,而医者的使命,便是读懂这些藏在形质里的光阴密码,让它们在人体的小宇宙里,续写阴阳调和的长歌。
月光渐渐西斜,石膏矿脉的冷光与知母叶片的银辉交相辉映,在药园的泥地上画出幅“坎离交媾”的天然卦象。阿林握着手中的石膏碎块,只觉凉意顺着掌纹渗入,却又带着隐隐的温热——那是日光与月光在矿物体内的私语,也是天地在节气深处,留给医者与病者的,关于清热与生津的永恒默契。
叶承天领着阿林来到药园深处的石膏岩壁前,正午的阳光斜切过岩层,将两种不同纹理的石膏照得泾渭分明:左侧石面泛着银白的丝绢光泽,纹理如丝绸般平滑连贯,在强光下竟透出薄纱般的透光感;右侧石体则布满细密的雪花状纹路,霜白的斑点星星点点嵌在青灰石基上,恍若月光凝结的碎玉。
“伸手触触看。”他示意阿林分别抚摸两块石膏。少年指尖先碰上丝绢纹的石面,凉意来得直接而锐利,像摸到了晒透后突然浸入井中的钢刀,石面的平滑肌理让暑气毫无阻滞地传导,仿佛能听见热邪在石髓中奔突的声响;而雪花纹石膏的触感则温润许多,凹凸的霜斑如细雪覆在石上,指尖按压时竟有轻微的回弹,像是触到了凝结的晨露,凉意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润意。
“丝绢纹者,得夏日直射之光。”叶承天的指尖划过连贯的石纹,阳光在他手背上投下流动的金缕,“你看这纹理,如阳光在石面织就的水渠,直通石髓深处——高热患者蒸蒸发热,如炉膛里的火正旺,须得这种‘透光透热’的石膏,把亢盛的阳热顺着纹理引出去,就像在炽烈的日头下开扇透气的窗。”他说话时,恰好有只蜥蜴从丝绢纹石膏上窜过,留下的爪印竟与石纹走向完全契合,恍若生灵早懂借石散热的妙处。
再指向雪花纹石膏,其表面的霜斑在光线下变幻出万千细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