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这八珍粉分给堂前的老茶农、渔家女,还有当年背你过河的脚夫——”他望着小虎踉跄的背影,袖口的茯苓粉落在药臼边缘,与炒薏米的金粉融成“寿”字,“医者的长寿面,从不是麦粉所制,而是患者们眼中的光、手中的帕、足下的力,是草木与人间共同熬煮的长生膏。”
当阿林用竹勺将八珍粉舀入青瓷碗,粉雾升腾间,药臼底部的《千金方》句读突然清晰——“夫为医者,当须先洞晓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疗不愈,然后命药。”这行刻在药臼上的古训,此刻正随着八珍粉的香气,飘向每一位曾被治愈的患者。他们接过碗时,碗底的草木纹与手中的手帕相映,恍若叶承天用七十二年光阴,将“医者之寿在患康”的箴言,磨成了最滋养生命的药粉,融在了每一个带着草木清香的晨曦里。
《金绢与草露的交响》
太医院特使展开黄绢的声响惊动了檐角铜铃,明黄的绢面在百盏灯笼的光晕里流转,金箔写成的“苍生大医”四字如落满星子的银河,与门楣上“德配天地”的鎏金匾额遥相顾盼。绢帛边缘绣着的十二药仙图活了过来——神农氏的赭鞭正指向叶承天袖口的茯苓粉,华佗的青囊化作药圃里摇曳的艾草,每道金缕都在灯笼光中流淌,将御赐的荣耀织进云台山的雾霭。
但叶承天的目光早已越过金箔的璀璨。老农人王贵山正蹲在医馆前的药圃边,布满老茧的手掌捧着那株三尺高的云台艾草,根须上的红胶泥与药圃的沃土相接时,竟腾起细不可闻的“滋滋”声——那是十二年前他患脾湿时,叶承天亲手埋下的艾种,如今茎秆的七道棱纹间还缠着当年的红绸,此刻随着老人的动作轻颤,将苦香洒在新翻的土块上。
“李秀娘,茶膏留些给后山的张猎户!”叶承天忽然开口,目光掠过正在分茶膏的采茶女。竹制的茶膏模子刻着公英与地肤子的纹样,明前茶膏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在来宾们的袖间游走。李秀娘抬头笑时,鬓角的地肤子果实恰好挡住半片黄绢,让“苍生”二字的金箔落在她曾患湿疹的手背上,仿佛御赐的封号,原是从百姓的疾苦里生长出来的荣光。
柳氏的十二经络屏风前围满了青衫白褂的医家,蜀绣的公英绒毛在烛光下微微发亮,土茯苓粉绣的穴位图被烛火映成半透明。太医院右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