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土茯苓裹着层茶褐色菌丝,这味埋了三候谷雨的药材,表面的瘤状突起已沁入淡淡茶香,敲开时发出沉浊的“噗噗”声,内部的粉质雪白如炒青茶叶的绒毛:“老茶树吸的是云雾,吐的是木气,”叶承天用竹筛筛去附着的茶土,“土茯苓得木土之气,既能解茶树根的湿热毒,亦能化人体的血分热。”将其与公英根并置,前者的瘤状与后者的吸湿孔形成“攻补相济”的妙象,恰似采茶女既要清湿热,又要健脾胃。
煎药的陶炉煨在百年老槐树下,叶承天捧着竹筒接“谷雨霖”——这是百谷萌发时刻承接的无根水,水珠顺着竹节的凹槽汇聚,在筒底映出公英根的倒影。“竹节有九窍,最通三焦,”他将雨水倾入药罐,水面立即浮起细小的漩涡,“你看这水色,”对着天光呈淡青色,“正是木气疏土的征象。”投入醋炙柴胡时,深褐色的饮片在水中舒展如茶枝,醋香与公英的乳香碰撞,竟在罐口形成淡紫色的雾环,“柴胡引经入肝,肝木疏则脾土畅,”他用竹筷搅动,“好比采茶时要顺着茶枝脉络采摘,方能不伤树气。”
药香在雾霭中漫开,公英的乳浊与土茯苓的清透在陶罐里完成了一场水土交融的对话:初沸时的“咕嘟”声如茶园排水沟的流水,中段的“滋滋”声似炒青时的爆响,最后化作绵密的“噗噗”声,恰似湿热从采茶女肌肤渗出的轻响。她捧着粗瓷碗时,碗底的公英根切片正对着血海穴投影,谷雨霖的清凉混着柴胡的辛散,在唇齿间演绎着三焦通利的妙谛:初尝是公英的苦重,如铲除湿热的铁锹;再品是土茯苓的甘淡,似过滤茶渣的纱布;最后是柴胡的微酸,像揉捻茶叶时的指力。
“您看这药汤,”叶承天用竹筷挑起公英的绒毛,“浮在表面的是清气,专解肌表之风痒;沉在碗底的是浊液,专治血分之湿热。”茶汤在她掌心的倒影里,公英根的吸湿孔与她小腿的毛孔形成共振,土茯苓的瘤状突起恰好堵住湿疹溃烂处,恍若草木在她皮肤上织就了张无形的利湿网。当药雾漫过她红肿的血海穴,那些日夜抓挠的血痕竟像被晨露浸润的茶芽,渐渐舒展平复。
药园里,新抽的公英在老茶树荫下舒展,茎秆的中空对着三焦经走向,叶片的锯齿指向她曾经瘙痒的位置;风化土茯苓的菌丝正沿着老茶树根蔓延,与她体内脾经的气血流动形成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