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肝经气血在药气引导下重新归位。花农望着自己逐渐清亮的视野,忽然想起惊蛰夜嫁接时,月光下的桃枝在风中摇晃,而此刻眼中的世界,竟如被白芍花滤过般明净——那些曾让她眩晕的光影波动,正随着花瓣的舒展化作春泥。当她将手浸在温凉的花露中时,花瓣的绒毛轻擦过指腹,竟比任何眼药都更贴合,那些因熬夜育苗而生的红血丝,此刻也像被晨露浸润的花苞般收敛。
医馆外的桃林不知何时飘起细雪般的花瓣,药园里的白芍苗正顶着对生叶片,在风中轻轻摇晃——叶片的弧度与花农眼周的轮廓相似,花瓣的五瓣形态与她掌心的五指呼应。叶承天收拾竹筛时,发现花农眼尾的细纹处泛着淡红,那是肝阳下潜的征兆,而筛中残留的白芍花,花瓣上竟凝着细小的结晶,状如她初诊时颤抖的指尖。
“明日此时,”叶承天将晒干的白芍花系在她发间,“这花会替您守着目窍,就像您照料花苗时,竹竿会替新枝挡住狂风。”花农摸着鬓角的花瓣,忽然觉得眼周有团暖意静静流转,与腹中的药汤遥相呼应——原来这“以根润目,以花醒神”的妙法,从来不是医者的独创,而是天地借由草木的形态,早已为世人备好的息风之术。当春分的阳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在她逐渐清亮的双眸时,那些曾被风阳扰乱的视觉,正随着白芍花的五瓣,重新编织成顺应天时的生命韵律。
桃花粥与三阴灸:
园艺人的和中方
花农解开腰间浸着桃香的丝绦时,月白色布衫滑落半寸,露出腰侧两道浅褐间泛着青白的老茧——那是经年累月挎花锄留下的印记,新茧叠着旧痂,像风干的桃胶凝结在桃枝桠,边缘的皮肤因长期摩擦而发亮,恰似嫁接刀在砧木上磨出的光滑切面。叶承天凑近时,闻到淡淡桃胶的甜涩混着汗渍的咸,正是肝血耗伤、筋脉失养的征象。
“取春分当天的朝颜桃花。”他话音未落,阿林已从竹匾捧来青瓷碟——碟中盛着新晒的桃花,五瓣上的绒毛还凝着春分晨露的痕迹,花瓣边缘的锯齿状缺刻,竟与人体肝经的络脉分支暗合,花蕊处的黄色花粉堆成圆锥体,恰如三阴交穴的位置。石臼里的桃花被捣成细粉时,发出“簌簌”轻响,淡红色的粉末扬起,与白芍汁的乳白在冷空气中交织,恍若春分时节桃林里飘落的花雨遇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