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浅变化,竟与日影在药园的移动轨迹重合——向阳面的纹略深,背阴处的纹稍浅,恰似人体经络在昼夜中的气血盛衰。“所以花农的眩晕,”他忽然开窍,“是肝血不足没法‘收住’上亢的阳气,就像白芍没在春分储够阴精,梢头就会被风刮得乱颤?”
叶承天点头,指向远处与柴胡同垄种植的白芍:“你看那株,左边挨着柴胡(阳药),右边靠着牡丹皮(阴药),根茎的‘菊花心’比单种的更紧实——草木自己就懂配伍,阳药疏泄时,它用阴精稳住根本,正如《金匮》说‘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养血的同时还要固住中焦,这才是‘肝体阴而用阳’的真意。”
当阿林再次望向白芍根茎,珍珠般的光泽里竟隐约透出十二道淡金纹路,与医馆墙上的经络图交相辉映。药园的风掀起他的衣襟,带来白芍花的甜香,那些藏在根茎里的阴阳密码,此刻正随着春分的阳光,在师徒二人的对话中,渐渐显影为草木与人体共振的养血之道——原来最好的药材,从来都是天地按节气酿成的时间之药,而医者的妙手,不过是解开草木与人体共振密码的引路人。
晌午的药园被云台山的阳坡与阴坡割成明暗两半:向阳处的白芍在青石板缝隙间昂然挺立,叶片被阳光晒得半透明,叶脉如金箔般透亮;背阴处的白芍则躲在老梨树斑驳的树荫里,叶片微卷如害羞的少女,叶脉间凝着未曦的露气。阿林跟着叶承天的脚步跨过青石小径,忽然发现两种白芍连根茎的姿态都截然不同——阳坡的根茎短粗如拳手,表皮青中透红,须根呈爪状向四周舒展;阴坡的根茎细长如绣针,表皮乳白似羊脂,须根如丝绦般垂落,在腐叶土上织出细密的网。
“阳坡白芍承阳光之照,得木气之刚。”叶承天蹲下身,指尖叩击阳坡白芍的根茎,发出清脆的“笃笃”声,惊飞了叶片上的粉蝶,“你看这须根,五歧而出如肝木升发之象,表皮的青红是吸收了阳光的离火之气,”他掰断一截茎秆,断面的“菊花心”纹路较浅,却透着辛辣的药香,“就像脾气急躁的匠人,举手投足带着刚劲,最善破气郁——还记得去年那个怒后胁痛的樵夫吗?用的就是阳坡白芍配柴胡,三剂下去,肝气像被劈开的柴垛般畅达。”
阿林摸了摸阳坡白芍的叶片,触感粗粝如麻布,叶缘的锯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