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借温散之力,把郁结的肝气从少阳经‘哄’出来。”
当柴胡嫩梢在沸水中舒展,晨露化作细小的水晕,“珍珠盘”结节的药用成分正随着中空的茎秆向四周扩散;醋香附的蝴蝶裂纹逐渐张开,如干涸的河床迎来春水,深褐色的药汁里浮动着点点金屑,那是香附炭化后的血分精华。经霜生姜的辛辣气最先腾起,与柴胡的清苦、香附的酸润在半空相撞,形成层次分明的药雾——底层是泥土的沉厚,中层是竹风的清透,顶层是晨露的凛冽,恰如人体气血在药气引导下分层疏导。
农妇捧着粗瓷碗时,碗底的“珍珠盘”倒影与她腕间的太冲穴重叠,药气入鼻的刹那,胁下的滞塞感竟像被春风撩拨的棉絮般轻轻晃动。“您看这药汤,”叶承天用竹筷划出涟漪,柴胡茎秆始终向阳漂浮,香附块茎稳稳沉于碗底,“轻清者疏肝气,重浊者化血瘀,正如您劈柴时,斧头的刚与藤条的柔需得宜。”汤汁入口时,她先是尝到柴胡梢的清甜,那是春木初升的生气;继而触到香附的酸润,如解冻的溪水漫过卵石;最后是生姜的微辣,像立春的第一缕阳光晒暖冻土。
医馆的竹篱在风中轻响,新抽的竹鞭正顺着药气的方向生长,竹节里的东风水与药罐中的汤汁形成微妙共振。叶承天望着碗中药渣,柴胡的“珍珠盘”结节已舒展如人的手掌,香附的蝴蝶裂纹里嵌着生姜的金屑,恰合《千金方》里“气为血帅,血为气母”的妙理。农妇喝下最后一口时,右胁的条索状结节竟软如春日的柳枝,鬓角的迎春花在药雾中轻轻颤动,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她手背上,与碗中的“东风水”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
当药罐中腾起最后一缕白烟,叶承天发现竹节里的东风水恰好滴完,竹筒内壁留下的水痕,竟与农妇肝经的走向完全一致。而那株立春前三天采的老柴胡,根头的“珍珠盘”在药渣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完成了一场与人体经络的对话——原来草木的生长周期、炮制时辰、煎药用水,皆是天地写在节气里的药方,等着医者在立春的前夕,借东风解冻之力,让肝郁的农妇,在药香中听见草木与气血共振的春声。
麦芽粥与太冲灸:
耕作者的疏肝方
农妇解开腰间浸着草香的草绳时,粗布衫下摆滑落两寸,露出腰侧三道浅红间泛着青白的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