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掌,越是历经风霜,疏泄之力越猛。”茎秆在指间转动,中空的节间对着初升的太阳,竟在地面投出个微型的“三焦”图,三处分节恰好对应上中下焦的位置,晨露顺着节疤滑落,在冻土上砸出的小坑,竟与人体日月穴的凹陷别无二致。
山风掠过坡顶时,竹篓里的柴胡根须发出细碎的“簌簌”声,与远处溪水解冻的潺潺声应和,形成草木与水精的共振。叶承天忽然觉得,手中的柴胡不是药材,而是天地在立春前递出的疏肝密令:“珍珠盘”藏着冬季的封藏,中空茎秆预备着春日的升发,就连根皮的纵沟,都在诉说着“木曰曲直”的刚柔之道——正如农妇胁下的滞塞,需要这般历经风雪的老柴胡,借东风之势,将冻凝的肝气从少阳经节节推开。
当第一缕阳光完全跃上坡顶,叶承天看见竹篓里的柴胡根须在光影中舒展,螺旋纹与胆经的重合处,竟泛着淡淡的金芒,那是阳气初升时的草木辉光。他知道,这株柴胡的根须即将在药罐中舒展,中空的茎秆会将春气引入三焦,而“珍珠盘”里的封藏,终将化作农妇胁下的一声轻叹,化作春日里第一犁翻松的土地,让肝气随东风,在经络里重新谱写升发的韵律。
阿林掀开地窖木盖时,潮湿的土腥味混着陈醋的酸香扑面而来,仿佛掀开了一坛封存着霜降记忆的时光匣子。陶陶罐静静躺在松木架上,表面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深秋的晨露还未被阳光蒸发。当他双手捧出醋香附,陶罐的凉意透过粗布手套,在掌心烙下圆形的冷印,深褐色的块茎沉甸甸的,仿佛握着块被岁月浸透过的老琥珀。
叶承天接过香附时,指腹碾过表面的不规则裂纹,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深达肌理,恰似寒冬里骤暖骤寒导致的冰层龟裂,却在裂缝深处透出淡淡醋色,像是哪位匠人用胭脂细细描过经脉走向,沿着裂纹渗透的醋液已将块茎内部染成半透明的赭红,对着光看,竟能隐约看见木质部的导管如蛛网般四通八达。“霜降那天收的香附,”他用竹筷轻敲块茎,发出闷哑的“笃笃”声,如同叩击久未开启的地窖门环,“九蒸九晒时要顺着香附的天然纹路翻动,就像耕夫顺着田垄播种,醋炙时得用山柿子醋,让酸味顺着裂纹渗进每道纤维。”
农妇凑过时,鼻尖先触到酸香里裹着的泥土沉郁——那是霜降时节刨香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