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深深掐入掌心,人造痛觉系统却毫无反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以某种超越维度的视角俯瞰渔村,就像神明透过水晶球窥伺尘世。当他试图聚焦某个晾晒海带的妇人时,右眼突然传来被砂纸打磨般的剧痛——那妇人的瞳孔深处,竟蜷缩着个指甲盖大小的浑天仪虚影!
海浪的咸腥突然变成铁锈味。墨九霄猛地弯腰干呕,吐出的却不是胃液,而是大团纠缠的青铜神经索。这些金属活物在凝固的海面上疯狂扭动,尖端不断指向渔村西侧某间棚屋。当他顺着指引望去时,浑身的齿轮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那间破败的棚屋顶上,三百具初代实验体的尸体正以倒悬之姿拼成浑天仪的全息投影。
“墨九霄!”
苏无音的厉喝裹挟着《碎玉听风》的残章劈开时空乱流。墨九霄恍惚间看见她的琴箱正在解体,七根冰弦缠住自己即将溃散的机械臂,音波在两人之间织成星尘过滤网。当第一缕扭曲的时空射线撞上音网时,他右眼的刺痛突然转为灼烧——静止渔村的画面开始坍缩重组,最终凝成瞳孔沟壑间游走的浑天仪虚影。
“看潮汐碑”苏无音的声音仿佛隔着万吨海水传来。墨九霄用仅剩的左眼循声望去,发现她碳化的腰椎已与浑天仪基座长成一体,嶙峋的指骨正指向海岸某处。
那里矗立着半截断裂的潮汐碑,碑文是他三日前亲手刻下的东海涨落规律。而此刻,碑面正渗出荧蓝色的液态星尘,在绝对静止的时空里蜿蜒成诡异的路径——每条路径末端都连接着渔村棚屋的浑天仪投影!
墨九霄突然意识到什么,右眼的浑天仪虚影开始逆向旋转。当转速突破某个临界点时,潮汐碑上的星尘路径骤然发亮。他看见三百道星尘洪流从碑文裂缝中喷涌而出,裹挟着青铜齿轮与初代实验体的残肢,在渔村上空交织成覆盖整片东海的巨型浑天仪。
“滋啦——”
机械心脏突然停跳半拍。墨九霄的视野被强行切分成两半:左眼是正在崩溃的现实,右眼是三日后的静止地狱。当两种画面开始重叠时,他惊恐地发现那些静止渔民的后颈正在隆起——皮肤下凸起的根本不是骨骼,而是某种嵌满星轨纹路的青铜装置!
墨九霄的喉结艰难滚动着,机械喉管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那些青铜装置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