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棒裹挟着腥风劈下的刹那,铁锈味混着血腥味的恶臭直冲鼻腔。
谌晞咬碎舌尖咽下痛呼,铁链勒进腕骨的剧痛中,她听见自己颈骨发出的脆响。
悲痛愤怒化作万千利箭穿心。
悲痛是因为没有机会亲手为母亲报仇。
还有,母亲临终前嘱她要好好照顾妹妹,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而愤怒是因为天道不公!
她谌晞的生死,为什么要由这些人来决定?
“慢着!”
一道雄厚的声响破开混沌。
谌晞艰难掀开黏着血痂的眼皮,低垂的眼眸望见一截暗云纹唐装下摆。
她缓缓抬眸。
眼前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身深灰缎面唐装,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无波澜,可仔细瞧,那幽暗的眼睛如同深海般深不见底,让人无法轻易窥探他的内心,不自觉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看这气势,这绝对是个厉害的大人物。
"四爷!"男人正谄笑着弓腰,"什么风把您"
听似调侃的语气,说话那人的神态动作却是恭恭敬敬的。
说话的男人正是刚才骂骂咧咧说要把谌晞丢化粪池里去的那个。
他哪儿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点头哈腰地赔着笑。
男人的话刚落音,周遭一声声恭敬的“四爷”彼此起伏。
陈四海眼神都没分给那个男人,挑起谌晞下颌,翡翠扳指磕在她脱臼的颧骨上,“带着血腥味。”
他忽然俯身,极淡的酒气拂过她耳际,“是小狼崽子的味道。”
陈四海盯着她,目光上下打量,良久才缓声道:“这个小姑娘骨子透着股狠劲,这样轻易弄死了未免有些可惜,不知道可否卖我陈某人一个面子,让我把人给带走?”
男人见陈四海没理会自己,继续刷存在感,他看了眼曹江,献殷勤似的解释道:“她是曹爷的人,四爷您得问问曹爷的意思。”
这时,一年轻男子凑近四爷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四爷摆手示意听明白了,他悄然退回身后去。
曹江视线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陈四海的身上,“四爷既开了金口,这人你尽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