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能助他心无旁骛。却未曾料到,院外之声反倒时时扰了他心神。那次偷溜出院之后,父亲便在东院为他另辟了一间静室,而此地,便由二叔收用。
推开掩着的院门,穿过小小庭院,杜衡走入书阁之中。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里连一盏灯都没有吗?”
清泉将灯笼又举了高一些,道:“想来二太太与表小姐只在白日来,所以无灯。”
杜衡又道:“无灯也罢,连个炭盆也无吗?”
“有的,有的,今日来时,屋里暖的很。”
清泉赶忙拿着灯笼往墙角一照,果真找到了炭盆。
他将灯笼放下,燃起炭盆,只是要让整间屋子真正暖起来,还需等上一会儿。
一团团白气,随着呼吸而出,杜衡搓了搓手,朝屋内环视一周。灯笼的光太过昏黄,实是看不太清。
窗外的雪未化尽,反倒因月光而更显得发白发亮,使得临窗处比别处更亮了一些。杜衡不由自主地便走向了窗旁的书案。
扫过案上的文房四宝,他拿起了唯一一本册子。凑近窗台,借着月光,他看清上书着目录二字。这字似曾相识,于是他又翻了几页,这才想起,应是二叔的字迹。放下目录,他又看向了一旁的宣纸,上面是一手漂亮的小楷。
字如豆大,规整清秀,一笔一画间透着沉静,与那抄经时苍劲有力相比,风格迥异。
如若不是知晓苏萤在此查抄书目,他实是不敢断定,如此清秀的小楷与那魏碑出自同一人之手。
忽想起今日清泉提及,苏萤写了借书明细,于是他又多翻了几页查找。可每张纸均是对书目的删减或添补,并无一页与借书相关,心中不觉有些遗憾。
他转头问道:“那张记着借书的纸在哪儿?”
清泉往书案上张望了一番,摇头道:“小的没注意,想来就在书案之上。”
一时无果,杜衡只好作罢。
屋内渐渐暖了起来,一丝烟气涌进鼻端,杜衡有些不适,思索片刻后,他便让清泉将灯笼放置书案边。
清泉照做,立在一旁。
只见公子拿起水盂,往砚台滴了清水后,便执起墨条,在砚中耐心且细致地研磨。也不知是灯笼光晕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