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轻轻摇曳。王嘉馨伸手摘下一株,草叶在她掌心化作一颗露珠,映出银河的倒影。
“夫君,你说宇文邕若泉下有知,会怪我们劝他的后裔放弃复国么?”她轻声问。
他摇头,竹杖轻点地面,竟在沙地上映出宇文邕的身影——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正站在龙首原上俯瞰山河。“他是个明白人,”蔡佳轩道,“当年他曾劝我们隐姓埋名,便是知道王朝兴衰乃天道轮回,非人力可改。”
王嘉馨望着露珠中的银河,忽然轻笑:“你我历经乱世三朝三代,从世家恩怨到王朝更迭,如今又见证了北周后裔的抉择,倒像是天道故意让我们看尽人间执着。”
“执着未必是错,”蔡佳轩握住她的手,“但若执着于虚妄,便是画地为牢。就像当年的王氏——”他望向南方,“他们执着于门第,却忘了人心才是根本。”
忽然有流星划过天际,拖出长长的尾光。王嘉馨指着流星:“你看,连星星都在奔忙,想要照亮什么。”
他点头,竹杖化作一道光柱射向星空,竟将几颗暗淡的星辰重新点亮:“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这星河中,守住自己的光芒。”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二人踏上新的旅程。
蔡佳轩回首望去,见那几个北周后裔已混入牧民之中,正帮着搭建新的毡帐。王嘉馨的九龙剑穗在风中飘扬,忽然化作一只青鸟,衔来几粒草种撒向草原,转眼便长出成片的荧光草。
“还记得在终南山得禅机时的莲花么?”她轻声道,“如今才明白,莲花之所以洁净,不是因为远离淤泥,而是因为淤泥滋养了它。”
他转头看她,晨光中,她眉心的朱砂痣与天际的启明星相互辉映,竟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竹杖在手中轻轻震动,杖头竹叶上凝结的露珠,映出整个漠北草原的轮廓。
“嘉馨,”他忽然笑道,“我们证的这散仙之道,该叫什么名字?”
她望向渐渐亮起的天空,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就叫‘沧海逍遥’吧——历经沧海桑田,方知逍遥真意,不在飞升,不在长生,而在与你并肩,看尽人间烟火。”
话音未落,草原上忽然响起牧民的歌声,唱的正是他们这些年的传说:“竹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