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佳轩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去了该去的地方。”他抚摸着竹杖上的血迹,发现原本普通的竹节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篆。当他将内力注入杖身时,竹杖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杖头的断口处竟长出了新的竹须,在风中轻轻摇曳。
“佳轩,你看。”王嘉馨指着祠堂外的原野,暮色中,无数幽蓝的光点在起伏,像散落的星子,又像未眠的冤魂。老妇人说,那是“磷火”,是战死的将士和百姓的魂魄,在寻找回家的路。
夜里,蔡佳轩坐在祠堂的门槛上,借着月光擦拭竹杖。王嘉馨披着他的外衣,靠在他身边,望着远处的磷火:“你说,黑熊大哥的魂魄,会在那些光点里吗?”
“或许吧。”蔡佳轩忽然想起白天在城隍庙看见的断箭,箭簇上的铭文还清晰可见——“建武三年,扬州都尉赵”。原来黑熊竟是当年的官军,被胡骑所害后,又被妖邪利用,终究没能逃过命运的作弄。
他将竹杖插入雪地,掌心按在杖顶:“老道说过,凡物皆可炼化成器,关键在‘心’。黑熊以血祭杖,这竹杖从此便有了他的执念。”说着,他闭目凝神,以寒光剑的剑诀沟通竹杖,只觉一股苍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涌入丹田,仿佛听见千万个声音在耳边呼啸,都是乱世中百姓的悲号。
王嘉馨忽然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暖意:“以后这竹杖,就叫‘寒竹’吧。寒是寒光剑的寒,竹是黑熊大哥的魂。”她望向祠堂内熟睡的孩子们,脸上露出疲惫的微笑,“希望它能护佑更多像黑熊大哥这样的人。”
次日清晨,蔡佳轩带着众人出城时,发现路边的枯树上挂着十几具尸体,都是昨晚搬运粮食的百姓。匈奴骑兵的马蹄印在雪地上格外清晰,显然是循着足迹追来的。
“往山林里走!”他挥动寒竹,杖头扫过积雪,竟辟出一条小径。寒竹此刻已完全变了模样,竹身泛着青玉般的光泽,竹节处凝结着冰晶,仿佛将整个寒冬的气息都融入了其中。
他们在山林里走了三天,终于遇到一支汉人坞堡的巡逻队。领头的老者看见王嘉馨腕上的银镯,突然老泪纵横:“夫人可是江南士族?我等原是兖州百姓,避乱至此,已坚守坞堡三年……”
坞堡建在山腰,用原木和巨石堆砌而成,城墙上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