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案,正是绣娘平日卖的手艺。蔡佳轩运足目力,见河灯中央浮着一具女尸,正是绣娘!她怀中紧抱着那半幅铠甲,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竟似终于得偿所愿。
“傻姑娘,你又何必……”王嘉馨轻叹,袖中飞出金针,欲度绣娘亡魂。却见绣娘魂魄自尸体中飘出,手中仍攥着那方鸳鸯帕子,帕上鸳鸯不知何时已绣完,两只鸟儿交颈而眠,翅膀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虎子哥在等我。”绣娘魂魄望着西方,露出幸福的微笑,“他说青泥关的月光很亮,能照见回家的路。”话音未落,便见西方天际亮起一道青光,陈大虎的魂魄骑着战马而来,铠甲上的箭伤已愈合,眼中满是温柔。
二人魂魄相拥而泣,化作一对鸳鸯,振翅飞向夜空。王嘉馨见状,轻声诵念《往生咒》,目送他们消失在月光中。蔡佳轩轻抚腰间寒光剑,剑身上倒映着万家灯火,忽然想起谢道韫曾说:“世间最苦是离别,比之剑气,更能伤人。”
五日后,蔡佳轩与王嘉馨离开襄阳,行至岘山脚下时,忽见一座新坟,墓碑上刻着“陈大虎柳绣娘夫妇之墓”,墓前摆着半幅铠甲和一方鸳鸯帕子。坟头新长出的青草间,开着两朵并蒂莲,花瓣上露珠滚动,竟似永远流不尽的眼泪。
“公子可还记得,当年在乌衣巷,王谢子弟笑我寒门子婿?”蔡佳轩望着墓碑,忽然开口,“如今看来,权势富贵不过过眼云烟,反倒是这对贫贱夫妻,用性命写就了‘情’字真谛。”
王嘉馨轻轻握住他的手,袖中九龙剑穗与他腰间寒光剑同时轻鸣,仿佛在应和这份感慨。远处传来戍卒的打更声,梆子声里透着无尽苍凉,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飞向如血的残阳。
“世人皆道神仙好,却不知神仙也羡人间情。”王嘉馨望着天边浮云,忽然轻笑,“若有来生,我愿化作绣娘手中的绣针,一针一线,绣尽人间聚散离合;而你嘛——”她眼波流转,“便做那根细细的丝线,纵是千回百转,也永远缠着我。”
蔡佳轩闻言大笑,竹杖轻点水面,竟在波心踏出一朵莲花:“如此甚好。只是若真有来生,我定要先破了这乱世,让天下有情人不再受离别之苦。”
话音未落,天空忽然放晴,一道彩虹横跨南北,宛如一座鹊桥,连接着人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