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竟与他腕间剑穗的九龙纹相互融合,形成新的纹路——那是雌雄双剑合璧的轨迹。忽然想起无名老道临别时说的“剑分雌雄,心无雌雄”,他忽然顿悟,所谓剑道,不是雄强雌柔,而是如这寒潭与孤峰,看似相隔千里,却同沐月光,共饮霜露。
“佳轩!”虚空中忽然传来嘉馨的清喝,带着雌剑特有的震颤。他抬头,见天阙峰方向有清光如箭,直射寒潭,正是嘉馨以剑穗传讯。雄剑自动出鞘,迎向那道清光,两剑相和的鸣响,惊起潭中宿鸟,也惊醒了潭底沉睡的剑骨。
王嘉馨在峰巅收剑,掌心已被剑柄磨出红痕。她望着东南方的夜色,想起在梧桐院刻“鸳鸯锦”的那个雨夜,想起母亲送来的半幅残锦。剑穗上的金丝,不知何时已与她腕间的勒痕融为一体,像道永不褪色的印记,刻着“生死相随”。
“原来剑穗连心,不是束缚,是指引。”她轻笑,指尖划过剑身,上面还留着蔡佳轩刻的云雷纹,“你在寒潭照影,我在孤峰揽月,却同看一片天,共守一颗心。”
寒潭水再次平静,倒映着漫天星斗。蔡佳轩坐在潭边,展开嘉馨给的《水经注》,见卷末多了幅画:天阙峰巅,女子执剑而立,衣袂上绣着的,正是寒潭的波纹与孤峰的松影。他忽然明白,所谓突破,不是剑气冲天,而是在这世道的寒潭与孤峰之间,守住本心,让剑,成为照破迷雾的灯,而非伤人的刃。
是夜,寒潭与天阙峰同时降下初雪。蔡佳轩以剑画地,在潭边刻下“照胆”二字,笔锋中融入了嘉馨剑下的九龙纹;王嘉馨在峰巅的松树上,用剑尖刻下“本心”,笔画里藏着寒潭的云雷痕。双剑的鸣响,穿过风雪,在天地间荡起涟漪,惊起金陵城的栖鸟,也惊醒了乌衣巷中,那个藏起半幅残锦的身影——王弘业望着北方的雪,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是个执剑的少年,在朱雀桥边,为了爱情,对抗整个世族。
雪落寒潭,月照孤峰。蔡佳轩望着剑穗上的金丝,忽然轻笑——原来这世间最锋利的剑,不是寒光剑,是人心底的执着;最坚韧的穗,不是九龙穗,是两心相系的羁绊。他握紧雄剑,剑鞘上的云雷纹与腕间的九龙穗,在雪光中交相辉映,像两道永不熄灭的光,照着他,也照着千里外的她,在这乱世的寒夜里,一步步走出属于自己的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