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毁了石碑!”
“沾染巫蛊之术的人,果然不详!”
季缨冷着脸挡在天子身前,将所有飞溅的碎石拦截在他高大的身躯之外。
他并未瞧见,或者说所有人都未曾瞧见,萧拂玉缓缓勾起的唇角。
老天又如何?
敢用天雷恐吓凡人,活该要被凡人算计。
天穹之上,老天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人戏弄,又响起几声闷雷。
“朕无事。”萧拂玉推开他,扫了眼季缨渗血的后背,淡声道,“今日祭祀怕是不成了,你先回行宫,让太医看伤。”
“臣不放心陛下,”季缨望着他,“臣这点伤,不算什么。”
萧拂玉也懒得强迫他,转头去看宁徊之。
只见青年神色茫然跪在一堆石块里,直到听见围上来的朝臣你一言我一语,方才回过神。
“陛下!”众目睽睽之下,宁徊之不管不顾爬到萧拂玉脚边,拽住他的衣摆。
就连原本难以启齿的求饶,在瞧见萧拂玉温柔鼓励的眼神时,也不再觉得丢人。
“臣冤枉,是有人射箭要刺杀臣,臣才躲在这石碑后,并非是臣毁坏了石碑!是那支箭毁了石碑!”
旁观的宁侍郎只觉眼前一黑,这个像狗一样匍匐在天子脚边求饶的人居然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宁大人,令郎就是以这种法子迷惑陛下的吗?”有人顺势嘲讽道,“难怪陛下又回心转意了,一般人的确学不来。”
萧拂玉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笑而不语。
“陛下,您会信臣的对么?”宁徊之痴痴望着他。
随即有大臣出声质问:“陛下……祭祀关乎大梁可否风调雨顺,宁徊之沾染邪术,方才让石碑碎裂,他竟还狡辩是受人刺杀?若是受人刺杀,那箭呢?”
那箭早就被劈成了渣,风一吹便散了干净,哪里还能找得到?
萧拂玉:“朕信,宁徊之定是无辜的。”
“陛下?!”众臣不可置信,愈发不忿。
萧拂玉慢慢转过身,露出空洞无声的双眸,重复道:“朕信宁徊之是无辜的。若你们非要追究,那就追究朕。”
宁徊之猛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