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答谢妇人收容养育之恩便将两个孩子舍弃了,那也必是不能够的。
所以,江江什么都说不出来,唯有沉默,恭顺而客气的沉默。
卫氏显然也没打算得江江只言片语,这个眼眶子红透了的妇人抬起手背抹掉越过眼睫流至脸颊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待情绪稍稍平稳些后,伸手从摆放在食案上的玉碟里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甜腻腻软绵绵的滋味擎齿缝蔓延开来,舌根像吞了黄连一样的苦涩一点一点消退,将未咀嚼细致的糕点胡乱卷进腹中,卫氏端起一盏早就凉透了茶水一气儿饮尽,直把残留在喉间的糕屑全都顺到该到的地方,才放下手中空杯,叹息着开口,“只是姑娘,你想要带走簪曳,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是一件易事?”江江听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探身向前望着卫氏不解的问,“大娘为什么这么说?”
“并非我这个老婆子不愿意,而是……”像是生怕对面的人误以为自己会从中作梗,卫氏急忙补充,话说了一半,她转过头,视线顺着洞开的支摘窗望向院里,或者是望向院外那座仅隔了一条长街的东缉事厂,“是主子不愿意……”
“主子?”
“是了,是主子不愿意,”再一次强调了一遍这句话,卫氏收回投掷在外的视线,转头对上江江那一汪如水眸光,问,“姑娘昨儿个候在外间时,可曾见过了被番子们簇拥在前头,穿一身漆黑色蟒袍的儿郎?”
单凭漆黑色蟒袍这一形容,江江便已猜出对方问的是欢喜,但不知其意,她没多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卫氏继而道,“那就是老婆子我以及东缉事厂所有侍者的主子,大煜王朝如雷贯耳的东缉事厂厂公欢喜大人,主子大人行事如何,盛安城中人尽皆知,姑娘昨儿个不肯入内,想必也是知道主子大人脾性的,那真是一个横行无忌恣心所欲的跋扈儿郎,用小四儿的话说,阎王爷座下的小鬼到了主子大人面前,也得汗毛卓竖怛然失色,可,是这样一个上不敬天下不敬地,不信僧佛不忌鬼神,视世人为蝼蚁视世间万物为草芥的修罗刹,独独对簪曳有种仿佛与身俱来的温柔与亲近。”
“姑娘,”卫氏垂下眼睑,伸出食指指了指江江脚下踩着的青石板,“昨儿个主子大人就站在那儿,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