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衣百结但颦笑如昨的人,她只觉自个儿被抓住的腕骨,好像突然之间脱离了身体的掌控。
那人拉着她,弯起眉眼咧唇莞尔,端着一脸真挚实心实意道,“我瞧姑娘亲切,像是娘胎里就打过照面,冒昧想问一问姑娘芳名?”
不得不承认,这个硬辣到一刀就捅穿了她阿娘胸腔的人,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纯善面容,以至于她被迷惑,竟真就不由自主出声应,“阿宁。”
片刻后似觉初相识便将闺名告知与人显得太不自矜,复欲盖弥彰般的补了句,“他们都这么喊我。”
所谓他们,不过寥寥几人,时至今日敢直截了当唤大煜王朝长公主名讳的,掰起五根指头数还有剩余。
说来讽刺,当年在大理寺牢狱里,是她冷着脸嘶声力竭的命令那人不许再称自己乳名,而现在,也是她情不自禁不受控制的将乳名告诉已经把自己遗忘了的那人。
那些铺天盖地翻涌在她脑海里的爱恨纠葛,此刻都和眼前这个没了记忆的人不相干,因而对方可以因为单瞧她亲切,就伸出手坦坦荡荡的拉住她,若无其事的问她的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