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的人,四年之后却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长公主府里里外外的奴才、包括满京都城的人都以为她永远也不会踏进那所种有白芍花的偏院,可事实上,她每晚更阑人静的时候,都去。
提着一壶滚烫的开水,顶着星月光辉,擎打头第一颗白芍花苗开始,一颗一颗泼出去,日积月累,把根烫坏浸烂,芍苗便也就死了。
那些花匠们可真蠢啊,只一味追肥浇水,从不细究花枯的原因,白芍花苗一茬一茬更替,匠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她也一遍一遍乐此不疲的糟蹋着芍苗,就像是在……
反反复复搓磨那人。
这样的日子她一尘不变的过了四年,直到不久前,与温玉笙歌寻欢后的某一夜,她一手提着滚烫的开水,一手拎着烈到极致的夕阳陈,边浇花边喝酒,花浇完酒喝干,人倚着花圃围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天光将明未明时醒来,眼瞅快要到府中奴才们上值的时辰,她忙起身匆匆往寝卧赶,抱起被泥土染脏的裙裾途径风雨长廊,抬眼不经意的一瞥,竟倏忽瞥见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那是……她的杀母仇人,可所有人却唤她泱泱。
泱泱,洮泱,她在母舅家的族谱上曾见过这个名字,只是从不曾见过其人。
这天底下,当真会有两个毫无瓜葛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吗?
不……她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年三十侍者下值的档口,她换上素衣常服等在那个叫做泱泱的女子出府必经之路上,她远远瞧见她了,却像是不认识般,只在错身而过时出于人和人之间的礼貌对她略略颔了一下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眼神亦或神色变化。
擦肩走出十步开外的距离,她猛然转身,对着那个同自个儿杀母仇人背影如出一辙的人朗声喊了句“江江”,那人迟疑着回过头来,先是左右望了望,瞧见四下无人,适才满脸困惑的问,“姑娘是在叫我吗?”
姑娘……
她称呼她为姑娘?
这一瞬,她险些以为她真的不是江江,因为江江从来就只唤她阿宁。
那张同杀母仇人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朝向自己,她竟莫名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在对方那声“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