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俯视苍生疾苦的神像,淡漠的睥睨着阿元的脸,轻启薄唇紧接着方才未尽的话弦儿漫不经心说:“一刀杀了,教他们有情人天人永隔,便是上苍再有道,又能奈何?”
温润嚅软的嗓音裹挟着几分懒洋洋的倦怠钻入耳中,阿元依托在双轮椅里的身子猛的僵住,好半天,她都不能将自己用眼睛看到的这张脸和耳朵听到的这番话联系在一处。
踏进京都盛安遇见数步之外的盲眼郎君之前,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真有人能端着一副佛陀般慈悲的面容,说出如此漠视人命的凉薄言论。
宋瑜目达耳通七窍玲珑,单是从帝王掐头去尾的寥寥数语里,便大致摸清了事情的经过脉络。
自长姐去东缉事厂瞧欢喜的途中消失不见到尊者费尽心思将她打洮氏府邸书房暗室里救回,这中间所隔的光阴满打满算足有四年之久。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天翻地覆只在一瞬,日新月异不过须臾,前尘往事一应俱忘的长姐真在这期间遇见新的人有刻骨铭心的新经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先头有欢喜,纵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看着,帝王仍旧恐慌不安,而这段在彼此人生中互相缺失的岁月,更是在尊者心底深处埋下了一颗颗数不清的多疑种子。
正因对未知之事惊悸过甚忐忑过度,以至于他压根儿就没有足够的自信将阿元口中那位早就与泱泱成了亲的郎子同自己联系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