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你……没有机会了。”
最后一句,仿佛官老爷下给死刑犯的判决书,她咬的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在庄里的时候,赤脚大夫诊出泱泱有孕之际,阿元在心底里怀疑过她从前许是有夫君的,只不过被家主洮松抹去记忆忘却了。
而现在,面对坦然承认喜欢泱泱的盲眼郎君,她情急之中拿从前的怀疑猜想做了挡箭牌。
闻及喜欢的姑娘成了亲有了郎子,盲眼郎君倏忽冷了脸,那张总是一副吹不动拂不乱的平静面颊刹那阴云密布,就像急风骤雨即将来临前,沉沉压在人头顶的黑黢黢天幕,仿佛下一刻便是惊涛裂岸雷霆万钧。
阿元被他身上一瞬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震住,放在双轮椅轱辘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未咬合到一处的牙关轻轻打着颤儿。
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档口,阿元才猛然反应过来,伫立于眼前的盲眼郎君同河西家主洮松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洮松身上的威压,是为率下而故扮出来的,那是一种专教旁人害怕而刻意彰显出来的迫人气势。
但几步之外那位盲眼郎君聚在身上的威压,好似与生俱来浑然天成,是唯恐惊了旁人而不断收着敛着,收敛不住之下泄出来的余威。
他一旦不再掩饰,便是千百个洮氏家主拉到面前,也不及万之一二。
恐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阿元兜头撒下,在这逼仄的堂屋里,被对方陡然散发出来的威严之势欺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个陪着泱泱蹲在雪地深井边洗菜的小郎君终于折返回了房间。
有了第三个人存在,紧张的气氛忽而缓和下来,就在阿元绷的快要断了的神经将要松散之际,她骤然闻及还立在穿堂风口处的盲眼郎君压着声儿恹恹的、如同梦中呓语般低低呢喃了一句——
“有机会的。”
自外甫入堂屋的宋瑜未知前因,听不明白尊者的意思,下意识接了句,“什么有机会?”
“成了亲有了郎子如何?恩爱夫妻如何?有情人再相遇又如何?”疑问是由外跑进房间的小郎君提的,但他的话却是对着坐在双轮椅里的阿元说的。
瘦瘦削削的盲眼郎君将脊背挺的笔直,不偏不倚傲然屹立,他微微垂着双睑,像佛龛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