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执事者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睑,用蝉翼似的长睫遮住眸中赤红,单手轻柔着发痛的太阳穴如无其事般的说了句“放了”后,屏退所有侍者独自一人走进了值室。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小四儿获赦,番子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冲上去用两只手抛雪山,指尖划出血来,嘴角的笑容却始终不减分毫。
而只身回到值室的黑衣蟒袍执事者,挺直瘦削的脊背静静立在半开的小轩窗下,他终不再克制,任凭悲伤情绪在那张漂亮到无以复加的面颊肆无忌惮流露。
“像呢,方才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真像我阿姐……”
“哑奴,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询问声呢喃出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又唤了一个死人的名字,他那双忍红了的丹凤眼顷刻变得潮湿,漆黑的瞳仁陷在朦朦胧胧的烟水下,像极了雨后囤积在空山半腰处的层层白雾。
他仰起头,顺着半开的小轩窗望出去,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你看今夜,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