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望了望泱泱,又望了望阿元,迟疑着问,“你们……不是一道儿的吗?”
不是一道儿的吗?
怎么能不是一道儿的呢?
从地窖醒来到亡命天涯,泱泱所有的记忆都与阿元有关,她是她荒芜命运中最浓墨重彩的痕迹,是不必明言便知对方珍贵的存在,无论是离庄那日她毅然决然的陪伴,还是逃出洮氏那夜她不由分说的跟随,过往一举一动不都是彼此想朝一条道儿上走最好的证明吗?
原以为残生为伴早已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决定,却不想她肆无忌惮憧憬来日的时候,那个总对她说“无论哪里我都陪着你”的阿元,想的竟是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不甘心分离,泱泱拖着沉的快要坠进地狱里去的身子一点一点靠近阿元,伸手紧紧拽住对方衣袖,“下次……下次你皱眉头,我再也不用指尖压你眉心了,走累了我可以撑着膝盖自个儿往下坐,我……我以后做饭一定做快些,保证再不教你等,阿元,你不喜欢的,我全都改,可你……你别丢下我……”
说着说着,泱泱的声音里噙了哭腔,那悬在嗓子眼里的脆弱呼之欲出。
她总是这样,总有教人蓦地就心软的能力,瞧着面前人柔弱失措的面容,阿元强扮出来的冷硬表象差一点就要分崩离析。
在最后丝丝理智的拉扯下,阿元做出一副近来她常挂在脸上的嫌恶表情,“我不喜欢你粘在我身边,你能改吗?”
骤然闻及这一句,泱泱拽在对方袖角上的手松了松,衣料子快要自掌心滑落时她指尖复用力收紧,红着眼睛问,“是你说要带我和孩子到外头舒舒坦坦的过日子,再不看谁的脸色,阿元,你说过的话难道就不作数了吗?”
“不作数了,”阿元答的干干脆脆趾高气扬,她低垂眼睑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泱泱,“我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四目相对,阿元瞳仁里满溢出来的嘲弄之色压的泱泱快要喘不过气来。
鹿生听的茫然,忍不住插嘴,“不是商量好了,咱们要一起去京都的吗?”
“京都……”
咬紧牙关咀嚼着初时兴致勃勃定好的去向,阿元转头遥望来时的路,目光顺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儿和层层叠叠的山峦眺出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