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上的金箔,用来锦上添花的,可若是二嫁又失势的皇女,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儿出个什么岔子,殿下往后未必还能寻到……”
“洸夫人。”
一道凛若寒霜的声音自后响起,徒然打断漆底描金牌匾下高声叫嚷的妇人,一众女眷闻讯回首,帝王御案前掌事的大监就站在檐下烛火映照出的光芒尽头。
清清瘦瘦的少年宫人掖手端立,脚下的影子在他身后拉的很长很长,长到似是拖进了无边黑暗里。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一穿过跪在地上的洸氏女眷,最后在为首的光禄寺卿夫人面前站定,轻启双唇重重挤出两个字,“慎言!”
御前大监儿刻意蓄起的迫人气势,如帝亲临,这令原先气势汹汹的光禄寺卿夫人没来由的生了怯意。
“大监……大监怎么出了宫?”光禄寺卿夫人下意识后退两步,忽而想起什么,她复上前攥住对方一只手腕,眼巴巴的问,“可是陛下得知我儿被囚,特遣大监来相救的?”
不动声色的抽出那只被攥住的腕子,宫人冷睨着眼前妇人,“驸马都尉一事,自有东缉事厂的欢喜大人处置。”
欢喜,听着这个名字,光禄寺卿夫人一瞬失了理智,她形容慌张面露苦色,“那东缉事厂的活阎王手里焉能有囫囵个人,陛下若不管央儿,那……那我的央儿可就完蛋了……”
与妇人的惊乱无措相比,帝王御案前的大监平静到近乎淡漠,他垂睑低眸,面无表情的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你……你……”妇人讶异的瞪大了眼,她不可思议的盯着少年宫人,好一会子才强压着不悦故作恭敬的问,“大监说的这是什么话?”
“夫人方才说的又是什么话?”
“我……”
“洸夫人,”宫人蓦地拔高音量,他的眸色也随之愈紧,“皇女出降,是为奔幸福美满的前程,不是去给谁锦上添花的,你们洸氏也并非同皇女一根绳上的蚂蚱,而是尚公主的——奴。”
最后一个字,他说的坚决笃定,全然不给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丝反驳的机会。
“吱呀。”
紧闭的两扇广亮大门在这时候打开了,门闩从插孔里抽离,发出轻微的声响。
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