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记事起,江江便待在宫里,京都的春日宴虽年年都办,但与宫里却是不通的,深宫与京都到底隔了高墙,江江并不识得那些贵女,同样的,那些贵女们看江江亦觉得眼生。
不过,春晚身上的裙子就像是某种象征,日日游走在绫罗绸缎珠宝珍玩中的贵女们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价值,有擅交际者凑上来探听春晚的家世,春晚正欲回答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了声——
“杜梨小姐到了。”
所有人应声朝入口处望去,只见一名穿烟青色长裙的花俏少女在诸多小丫头的引领下朝里走了来。
杜梨一到,立马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贵女们围上去询她衣服的料子哪家铺里挑的,夸她指尖捏着的手帕绣样好看,还有人问她脸上涂抹的胭脂水粉,不为生计奔波的京中贵女们,需要烦恼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而这些,都是春晚的短板。
杜梨一出现,身上自带的优越感和她刻意端出来的娇矜姿态让春晚一下怯了场,她不自觉往江江身后躲了躲。
也就是这时,杜梨的目光越过众人投了过来,紧接着,杜梨微提裙裾迈开脚步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款款走来。
“你们两个谁是李春朝的妹妹?”杜梨漂亮的绣花鞋停在三步之外,她仰着下颌打量了一眼江江与春晚。
春晚咬咬牙,从江江身后站出,乖乖巧巧的回答,“回姐姐话,我是。”
闻言,杜梨似是嗤笑了一声,悠悠道,“听闻这一届会元李春朝家境贫寒,他竟让他的妹妹穿这一身料子来赴我的宴,想来也是个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
她话音刚刚落下,先前来打听春晚出身的贵女立马附和,“原是李会元的家人,我还想着这京都城什么时候多了我不认识的新人,不曾想是山鸡披了凤凰的皮。”
这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奚落声瞬间引来了更多的笑声,与杜梨相熟的闺阁小姐掩嘴笑着打趣,“阿梨,你爹怎么想的,咱们盛安那么多世家公子,随便挑一个也强过郡县小地来的穷书生吧,会读书有什么用,即便做了状元郎,骨子里的酸贱相也改不了。”
仿佛戳到了杜梨的痛楚,她撇了一眼说话的人,面上的神色旋即变得冷峻,“我爹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有本事赶明儿你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