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彼此的过往都是一道无人知晓的谜。
或许,在这儿,春晚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只是,人到中年还要忍受离乡之苦,说没有一丝难过一定是假的。
好在,李大叔和周大娘都不是喜欢沉湎于悲情之中的人,比如今儿个,即便前不久才遭了好些难,但周大娘的饭桌上依旧热气腾腾,李大叔也在门口贴上了春朝亲笔写下的福字,就连倦懒许久的春晚,也第一次踏着层层积雪,到院里折了支红梅。
瑞雪兆丰年,白日里短暂的停歇后,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江江同折梅的春晚进入屋内前,下意识回头瞟了一眼半空中纷纷扬扬的冰花片儿。
“双溪,”她有些心神不宁,转头看向一路跟着的小太监,“下雪了,他真的会来接我吗?”
小太监闻声,躬着腰笑眯眯宽慰,“姑娘的事,陛下向来都是放在头一位的,陛下既说了要来接姑娘,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一定会来的。”
“好,”江江面上的疑虑一扫而空,唇角漾开一抹娇憨笑意,“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他来。”
彼时,江江并不知道,她等待的人正抄起御案上的奏折狠狠儿砸在她在意的阿弟肩胛处。
诺大的金銮殿,并无百官,也无侍者,有且仅有的,是汉白玉台阶上怒不可遏的年轻帝王,以及汉白玉台阶之下勾着抹得逞笑意的东缉事厂厂公。
身穿黑金蟒袍的欢喜稍稍低头,恹恹的瞟了眼砸在自个儿肩胛处又滚落脚边的奏折,徒然笑出声来。
“仅仅这些,就受不了了?”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这道折子里,奴才只写了奴才与江江如何逃亡,江江又是怎样在人满为患的货车上跌进奴才怀里,只是如此,陛下就要动肝火了吗?”
江江,江江。
他又喊了她的名字,刻意的,怀揣着目的,就像六岁那年一样,用故作出的亲昵来气当时的九皇子殿下,而今同当年别无二致。
汉白玉台阶上,立在御案之后的天子冷着一张脸,周身凝聚着股子肃杀之气。
欢喜并没打算就此停住,他抬脚迈上一级台阶,微微仰着头,“陛下已经知道了,奴才与江江一路北上逃到了兰溪,在那儿,奴才与她有一个共同的家,白日里奴才同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