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哪里来的风,卷着他虚弱无力的声儿散向四面八方。
听见尊者的话,宫人垂手宽慰道,“陛下虽筹谋多年,可宋丞相老奸巨猾,此番撕破脸皮正面交锋,难保他不会在事败之际狗急跳墙,姑娘受点伤,总比被拿捏住的强,待您彻底收拾了宋丞相,姑娘真真正正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到时候,您像小时候一样宠着她,连带着江乳母的那份爱意一并付与姑娘,奴才相信,陛下和姑娘之间的隔阂一定能够消弭。”
听见侍者的话,夙淮微蹙的眉头舒展,片刻后又皱起,“真的能够消弭吗?”
“能,一定能的。”
“可是,”软椅里呈现出病态般苍白面色的年轻帝王缓缓抬头,幽深的眼眸湿漉漉的,“那些错过的时光,好可惜。”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沉沉,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万千遗憾。
似是被帝王低落的情绪感染,梁茂鼻尖一酸,略作停顿后回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陛下与姑娘还有大把的时光相守厮磨。”
相守厮磨,这四个字点亮了尊者晦暗的瞳仁,那双好看的眸子亮起闪闪微光,像是天上星子被揉碎,洒进了他的眼睛里。
多少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他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说,来日方长,对未来的希冀与期盼,是支撑他走到而今的全部动力。
思及此处,帝王紧抿的唇角有了二三分笑意,他就着夜明珠的亮光低下头,缓慢褪去拢在肩头的大氅,宫人见状下意识阻拦,却被他无声制止。
脱掉氅衣,解开金丝盘龙扣,拽着两侧衣襟子用力一扯,胸口白皙无暇的肌肤一览无余,凉气儿从撕开的口子里一涌而入,夙淮强忍着寒意吩咐,“叫少璟来见朕。”
江江是在半梦半醒间,被窗外突然亮起的火光晃醒的,还未待她彻底清明,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与敲门声一同响起来的,是李少璟止不住颤音的声儿。
他隔着两扇朱红色的镂空雕花木门,冲里面的人道,“臣李少璟,求见宋妃娘娘。”
若非十万火急的事,哪能等不及天明,未作思考,江江立马穿好衣裳,掌灯开门,见着外头人的一瞬,她竟不由自主的开口,“可是他的身子出了变故?”
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