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着他。
那个位置就如同佛龛一般,而坐在上面的人就像是被囚住的神邸,披着尊荣的同时,亦被尊荣束缚。
夙淮从奉公府的祠堂出来后,被早已等在门外的丞相大人领着去了正院休憩,说是休憩,其实不过是换个舒适的地方继续忙碌。
他的步子刚刚迈进正院,一沓又一沓的奏折便跟着来了,紧接着,曲池历年的卷宗也送了过来。
“好不容易逃到离京都十万八千里的曲池,却还是逃不过这些个奏本,”粱茂将一盏刚煮好的香茶放在几案上,忍不住小声抱怨,“舟车劳动的倦劲儿还未消,盛安城里的活便追着来了,可不都把陛下当作铁打的人了么。”
听见这话,正翻看着奏章的少年晃了一下神,转圜过来后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乳娘往日里也常这样说,将才那一瞬,我恍惚中竟以为她还在这世上。”
江江刚往嘴里喂了一块花糕,房门便被慌慌张张的侍者从外推开了,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匆匆福了福身,指着外间道,“姑娘可让奴婢好找。”
“何事?”
“这会儿老太太和各位姨娘姑娘们正在中堂同丞相大人叙话,老太太让奴婢来请姑娘过去见见父亲。”
安顿好君王之后,奉公爷方才有时间安抚府中对他翘首以盼多年的家眷,而今归来,父女得以一见,约莫是最让祖母开心的一件事。
江江拿起手绢擦了擦小鱼嘴角残留的糕渣,小声问他,“鱼儿可愿随长姐去见一见父亲?”
听见“父亲”这两个字,正专心致志嚼着糕点的男孩顿住,而后缓缓将头低下,“鱼儿痴傻,父亲……不会喜欢的。”
虽只有六岁的智力,但有些事他远比一个正常孩子看的还要通透,有那么一瞬间,江江的心揪着疼了一下。
中堂离这儿并不算太远,只隔着一条长廊,江江跟在侍女身后走向那个让阿娘守了一辈子活寡的男人,步履沉重。
宋旌文做了大煜朝的肱骨之臣,阿娘便入宫成为皇子乳娘,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距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
江江忍不住想,或许在那高高的红墙巷子里,母亲也曾藏在某个拐角处偷偷凝望过那个人意气风发的背影。
男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