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虽然迟钝痴憨,但人却是顶顶善良的,打从那个孩子不由分说的将江江抱住,她已然在心底里面把他当做了自己的阿弟。
即是阿弟,那便没有平白叫人欺负了的道理,正当她迈开脚步准备上前回护小鱼的时候,手腕被人从后猛的拽住,江江一回头,便望见了眼眶通红的钱姨娘。
“大姑娘,”钱姨娘唤她的名字,嗓音沙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又能护得了他几时呢?”
作为母亲,钱姨娘远比江江更加爱自己的孩子,看着小鱼受辱,她心里面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过,只是,她也深刻的明白,旁人的庇佑都是短暂而有限的。
倘若此刻所受到的屈辱能变成他日后自强的动力,那么这一刻的隐忍和放任都是值得的,为了激发出小鱼自身的反抗意识,钱姨娘咬紧牙齿将愤恨一一咽回。
可是,江江并不这么认为,她抬手一边去掰对方紧拽着自己手腕的指尖,一边道,“钱姨娘,如果上天注定了小鱼这一生都只能做一个孩子,那么也一定在他生命里预留了护他一生的大人存在,我未做人阿娘,不懂为子计深远的道理,只知道,若是这个时候没有人出面护着他,那么往后就更没有人拿他当主子看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江江迈开脚步径直走了出去,李妈妈用余光瞟见从枝桠深处走出来的素衫姑娘,缓缓直起身子,扭头将视线投掷过来。
“你是?”中年妇人皱着眉头发问,疑问将将脱口而出,忽的想起什么,她眯着眼睛嗤笑一声,“若是猜的没有错,姑娘大抵就是那个乡野妇人所生的女儿……”
“乡野妇人又如何?”江江扬起下颌泠声道,“我即便是乡野妇人所生,也是你这贱奴的主子不是?”
淡淡的表情,冷冷的语气,这个看似瘦弱的快要被一阵风吹跑的少女,在敛去笑意向人发难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十足十的震慑之气。
“小鱼,过来。”江江朝男孩招了招手,板着脸严肃的道,“你是奉公爷的儿子,是这个府里的主人,日后若还有不知事的贱奴屈指敲你的脑袋,大可着人剁了她的手指头。”
“我看谁敢,”李妈妈大喝一声,满脸倨傲,“当今皇后娘娘未出阁前,就数跟我最亲近,若是叫她知道我断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