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描摹着她紧绷的侧脸,寒螭剑上的霜纹正悄悄蔓延到窗棂上。
客栈里仿佛被人泼了胭脂水,一层层红晕在夜色中晕染开来。
二楼某间客房里,柳春生正用颤抖的手指碰了碰铃儿留在被褥上的银铃手串。
窗外槐花落了一瓣,恰巧停在他泛红的指尖上。
他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吹走这瓣花——就像怕惊走对面低头绞着衣角的铃儿。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两人同时一颤,又同时偷瞄对方,目光相撞的刹那,铃儿鬓角别的绒花都要红得烧起来了。
走廊转角,宁芙把寒螭剑横在膝上,剑穗的流苏被她无意识绕在指间打了三个死结。
窗纸透进的月光照着她耳垂上未褪的薄红,像是白玉映了朝霞。
楼下传来李当归被门槛绊倒的动静,她指尖一紧,霜纹顺着窗棂爬到梁柱上,冻住一只路过的飞蛾。
楼梯半途,李当归正手忙脚乱扶正药箱。
方才雀翎的气息似乎还缠在耳尖,凉丝丝地往血脉里钻。
他抬手要揉耳朵,忽然想起这是宁将军骂过\"没规矩\"的那只手,顿时连脖子都红透。
药箱里的小铜秤叮当作响,像是在笑话他。
楼下厨房里,风二娘和柳家老爷头碰头研究药膳配方,时不时发出心照不宣的咳嗽声。
柜台后风二娘往算盘上多拨了两颗珠子,冲柳家老爷努嘴:\"瞧见没?年轻真好,脸红都比咱们老家伙鲜艳。\"
柳老爷捋着胡子直点头,茶盏里的枸杞突然显得格外应景。
后厨门帘忽地被掀开,阿萝端着药罐出来,迎面撞见躲在米缸后偷笑的二娃子。
小姑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指指楼上,又指指自己红扑扑的脸蛋。
整座客栈浸泡在某种微醺的气息里。
连马厩的老马都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
唯有院角那株老梅依旧铁骨铮铮地开着白花,倒像是故意要在这满楼春色里留个清白的见证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石地板上,柳春生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时,正看见李当归在院中擦拭长剑。
少年书生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