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发芽了。\"
李当归握紧药瓶,瓶身上熟悉的三七花纹硌得掌心发疼。
他正想再问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贝壳碰撞声——雀翎牵着一匹黑马走来,灰发束成了俱卢族少见的南方式发髻,额前垂下的银丝像新月的光晕。
\"我这样\"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发髻,\"合适吗?\"
青鸢的银针突然停在半空。
黑马背上挂着个崭新的藤箱,箱盖缝隙露出兽皮的一角——那些古老符号被小心地收在其中。
\"很适合。\"李当归由衷地说。
他想起临行前大祭司的嘱托:\"弥沙的宿命不止是守护,更要见证。\"
而此刻晨光中的雀翎,仿佛卸下了极北之地的沉重,显露出这个年纪姑娘本该有的鲜活。
校场突然响起集合的号角。
宁芙终于转身,寒螭剑归鞘时带起一阵风,掀动了高台边缘的军旗。
旗面翻卷的刹那,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马厩,在李当归身上停留了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
\"走吧。\"青鸢翻身上马,\"酉时前要赶到十里亭。\"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高台,\"除非有人要道别?\"
李当归望向校场,宁芙已经背对而立,正在训斥某个动作出错的新兵。
将军束发的丝带在风中扬起,像道褪色的伤痕。
\"出发。\"他最终说道,跃上白马的背脊。
当三骑穿过城门时,没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剑训突然停顿。
宁芙的剑尖垂向地面,一滴汗水顺着剑脊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而在更远处,紫金关那棵老槐树的新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某个未完成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