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当归忽然眨了眨眼。
——不对。
这经文说得太高、太远,仿佛站在云端俯瞰众生,不染尘埃。
可人间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起了百草堂的烟火气——
李灵芝熬药时被烫得跳脚,却还笑嘻嘻地往他嘴里塞蜜饯;
李朱砂蹲在药圃里,裙摆沾满泥土,却得意地举起一株新发的药苗;
宁芙的剑锋冰冷,可训斥他时,眼底却藏着灼热的期望;
就连毕方那小子,整天咋咋呼呼,可每次受伤,都会偷偷往他怀里塞一块烤得焦糊的饼……
这些,经文里都没有。
课后,李当归鼓起勇气,拦住了正要离去的\"说法\"。
\"先生,弟子有一问。\"
\"说法\"驻足,灰白的衣袖在晨风中微微拂动:\"讲。\"
\"您说的"无受想行识"……\"李当归斟酌着词句,\"可若无情无欲,人活着,还算是人吗?\"
校场突然安静下来。
远处,正在擦拭寒螭剑的宁芙手指一顿;营帐旁的白泽微微抬眸,竹简上的墨迹无声流动。
\"说法\"静静注视着李当归,忽然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当归。\"
\"好名字。说法\"轻敲木鱼,\"当归者,当返本心——你且说说,何为人?\"
李当归怔住。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姐姐们省下口粮给他吃的场景;想起宁芙把他从危险里拽出来时,掌心传来的温度;想起中毒那日,白泽药囊里飘出的苦涩香气……
\"人……\"他低声道,\"就是会痛、会笑、会为别人拼命的存在。\"
\"说法\"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粒干瘪的种子,放在李当归掌心。
\"这是菩提子,本该在灵山净土生长。\"他的指尖点了点种子,\"可它落进了凡尘,沾了泥,染了血,被鸟啄虫蛀——\"
\"——却因此发了芽。\"
李当归猛地抬头。
\"说法\"已转身离去,声音随风飘来:\"明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