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野猪便被切分妥当。
沈国民直起身子,将那半扇准备留给沈望川的猪肉放到一旁。
随后,他又弯腰从另外半扇上切下后腿部分的一大块,看向沈勇,“这些你带回去,吃不完,让婶子用盐腌起来。”
“不不,国民哥,你家人多,你拿这块大的。”沈勇连忙推拒。
沈国民眉头皱了皱,“你嫂子觉得野猪肉味重,不爱吃,我拿回去也是白搭。”
说着,沈国民又从兜里掏出刚刚沈望川给的五张大团结,数了三张,就要塞到沈勇手里。
沈勇立即将手背到身后,一脸坚决,“我拿了那么大一块肉,钱我就少分点,不然以后有啥事,你们也别喊我了。”
沈勇爷爷早前是当地地主家的帮工,负责管理账目收支等,相当于是个会计。
后来,土地改革制度展开,他家也被认为参与了剥削行为。
就这样,沈勇家被贴上了成分不好的标签。
成分不好,在村里很不受待见,工分也只能拿最低的。
他爹走了后,他娘一直身体不好,要不是国民哥和望川哥经常帮扶着,他娘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可如今,望川哥腿残了,国民哥也有家要养,他哪里还有那么厚的脸皮继续心安理得地接受帮助。
他现在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报他们。
沈国民叹了口气,将大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当我借给你的,马上入冬了,拿去给婶子买点药。我听说你相看了个姑娘,这回别再错过了。”
沈勇的身子微微一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落,啪嗒啪嗒地滴在脚下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