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将街巷镀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颜色。
京城的官道上,马蹄踏着青石板,发出零落的回音。
天工坊的门板卸下一半,露出里面尚未完全点亮的灯火。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响,接二连三的几辆青篷马车停在了街口,车帘掀开,下来几个穿着靛蓝布衫的女子。
她们年龄跨度有些大,发髻梳得统一,样式看着有些朴素,和京城时兴的款式完全不同。
为首的竟然是哑女南琳,她见到沈玉瓷,立刻露出局促又亲切的笑。
离家一个多月,沈玉瓷再见到故人,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南琳眼见的开朗了不少,见到门口娇小的女子,忙将家书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娘亲还给我留了信?”沈玉瓷接过书信,眼眶越来越红,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
南琳盯着沈玉瓷半晌,忽而指了指她再指指自己,两只手放在脸颊,掌心相对,眼里一阵担忧。
收好书信的沈玉瓷抬起头就看到南琳的动作,瞬间会意。
“近日发生了不少事情,没休息好,不用担心。”
天工坊门口最前面的马车率先动了起来,沈玉瓷示意春桃放下全部门板,朝南琳带来的一干绣娘行礼。
“大家一路辛苦了。”
其他绣娘纷纷跟着福身后,继而回到各自马车,跟着沈玉瓷的那辆马车继续前行。
抵达城东的庭院还有些路程,沈玉瓷从怀里拿出信封,小心翼翼展开。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熟悉的,属于娘亲的娟秀字迹,写着:“阿瓷亲启。”
取出书信读到第一个字开始,周遭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鼻尖有些发酸,沈玉瓷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翻滚的情绪。
绣娘的马车远去了,天工坊门口重新恢复死寂。
不远处的街角阴影里,季明渊静静地立着,腰上系着一枚绣着玉竹的香囊。
“你什么时候和二殿下认识的?”
藏在阴影里的顾婉儿难得穿了一身暗色长裙,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你关心?”顾婉儿嗤笑一声,“我真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