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实在无力经营,特将契约归予本人,望来日,大家都有好归处。”
说完,沈玉瓷念道:“二牛,王麻子”
被念到名字的人挨个站出来,从沈玉瓷手里接过卖身契。
人群里,有几个承受不住悲怆的气氛,小声啜泣着。
等手里的契约分发完了,奴仆们却个个站在原地,不肯散去。
沈玉瓷赶人了,“走啊,你们自由了。”
季明渊想说什么,一道人影匆匆闯入沈庄,在他旁边耳语。
“什么?!死了?”
季明渊慌了。
沈玉瓷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么惊慌的表情,哪怕是前世,也一次都没有。
“快停下,不准走!”
季明渊的奴仆拦住了沈家家丁的前路。
但沈玉瓷现在没有心思和他演戏,盯着白衣少年,一字一句似警告道:“小侯爷,这是我的家事。”
“死人了!昨日吃席的时候,我表姑还好好的,今日表姑母和表姑父都死了!”
季明渊摇晃着沈玉瓷的双肩,瞪着她,崩溃震惊悉数出现在脸上。
熬了一宿,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是恶鬼。
沈玉瓷愣了一下,仔仔细细观摩季明渊的表情,凉凉地笑了一下。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只是死了爹,而你死了表姑母和表姑父?”
明晃晃的心寒,从沈玉瓷眼里溢了出来。
“对不起。”
季明渊松开了沈玉瓷,还想说什么,但沈玉瓷转身离开了。
一干奴仆没敢拦沈玉瓷,她穿过家丁,穿过奴仆,去马厩牵了匹马,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知道沈家所遭遇的一切和季明渊有关又如何,没有证据,全靠她前世看到的猜测,哪怕告到衙门,顾知府也只敢敷衍她。
春日灼眼,刺着眼睛想流泪。
可泪水,早在夜里,已经连同大火一起焚烧殆尽。
本想去千机楼的,沈玉瓷摸了摸口袋,没带钱,她又牵着马回了沈庄。
这会儿季明渊早就不在了,庄上的家丁到底是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和往日一般劳作着,仿佛一切都还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