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机会细品这声音,赵元溪有种自己是昏君的既视感。

    扶苏的教案读完,赵元溪听着没什么大问题,便直接让长今读子婴的那本。

    才刚开始,赵元溪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拿回教案,仔细阅读。

    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你这些东西很好,但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说过子婴不识几个字,教案应从幼儿启蒙开始,从学习字音、字形、书写一步一步来,秦国文字约有万余,常用的字不到三千,我希望先生能先从简单的字开始教,而不要一开始就研习那些圣贤文章。”

    “先生既然继承了孔子的思想,自然也应该清楚教化万民的困难,若想让人人都能读书识礼,必须得把教学流程标准化、简单化。”

    赵元溪让淳于越特地给子婴编写一套启蒙用的教案,就是希望能制定一个能为大众所接受的教育方式。

    淳于越听得心跳快了几分。

    当下教授学生,大多以讲学的方式,能学到多少,不仅看学生的天赋,也得看老师的水平。

    可太后要他做得,那等于极大消除了老师能力的差异,只要学生愿意学,便达到能识字的水平。

    “太后所要求的,我一人恐难做得。”

    淳于越虽然心动,但深知自己能力有限,若要编纂出一套适合给幼儿启蒙的书,根本不是他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无妨,淳于先生应该见过你隔壁的那些学子,他们都可以跟着你一起做,鸿文馆的书籍也都可随时借阅,若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去做。”

    赵元溪一开始的确是只想着给子婴启蒙,可做都做了,子婴能照着教案学,那天下的孩童为何不能学。

    既然干了,那就得干好!

    淳于越心跳得厉害,“可这恐会耽搁扶苏和子婴公子的学业。”

    “扶苏你上午照常给他上课,下午的时间交给我。”

    “至于子婴,启蒙之事暂且我自己来,他愿意跟你一起上课,你就教教他,不过我只给你半年时间,若半年内完不成,我便让其他人负责。”赵元溪不紧不慢道。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淳于越心里虽然没底,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