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爬起来,踩着绣鞋夺路而逃,发间金步摇在奔跑中叮当作响。
陆真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身后突然传来清咳声,她转身看见高湛斜倚在月洞门旁,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这般泼辣,倒与初见时判若两人。”他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盏,琥珀色茶汤映出陆真泛红的眼尾。
陆真别过脸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不狠些怎么活下去?”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捧着明黄诏书跌跌撞撞跑来,宣读完太后旨意后,陆真才知道自己被破格提拔为尚宫局掌珍,专门负责太后寿礼筹备。
当夜,陆真在铜镜前擦拭银簪,烛火摇曳间,镜中倒影与白日里刻意扮丑的模样重叠。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真儿,越是暗室,越要活出光来。”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地上勾勒出斑驳的纹路,如同她即将展开的未知前路。
暴雨拍打着尚宫局的琉璃瓦,陆真将最后一片金箔嵌入太后寿冠,烛火在雨幕中摇曳不定。突然,廊下传来急促脚步声,值夜宫女脸色惨白:“掌珍!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不见了!”
陆真攥着镊子的手骤然收紧。那枚夜明珠是冠冕最关键的镇嵌之物,若在寿宴前遗失,必被冠上“办事不力”的罪名。她冲进库房时,沈嘉碧正伏在案前抽泣,珍珠耳坠随着肩膀抖动轻晃:“都怪我,不该擅自进来查看”
“沈姑娘对夜明珠倒是格外上心。”陆真蹲下身,指尖拂过满地狼藉。窗棂上的铜锁被蛮力撬开,却未留下任何撬痕——这分明是用特制钥匙所为。她突然抓起沈嘉碧的手腕,涂着丹蔻的指尖上沾着些许金粉,与寿冠的用料一模一样。
“掌珍这是何意?”沈嘉碧猛地抽回手,“不过是来帮忙,却被这般诬陷!”她转身要走,裙摆扫落桌上的砚台。陆真瞥见砚台底部的暗格微微开启,一道银光闪过——正是太后命她寻找的失踪的鎏金步摇。
深夜,陆真举着油灯再次潜入库房。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地面,照出一串若隐若现的水痕。顺着痕迹寻去,她在墙角发现半块碎瓷,边缘残留着沈嘉碧最爱的月桂香膏。当她掀开墙皮,暗格里赫然躺着被掉包的假夜明珠,底部刻着细小的“沈”字。
“找到了。”高湛的声音从